崇禎皇帝卻是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她起身。院子中隱約傳來兩名伺候宦官的求饒聲,不多時便已去得遠了。
崇禎皇帝哼了一聲,邁步走進屋內,王承恩將一個厚厚的點子鋪在椅子上,崇禎皇帝坐下來。“你還沒回答朕呢?”
“回陛下的話,這首詞本是民女進京經過中都時,偶然所得,在當地有些名氣。民女甚為喜歡,便譜上了曲調,適才也是隨意彈奏,驚動了陛下,萬望陛下海涵!”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崇禎皇帝輕輕的吟誦起這兩句來,悵然若失。
“啟稟陛下,當日中都還曾流傳著一句詩詞,想來陛下也會喜歡!”陳圓圓自己都驚詫於自己的膽大妄為,竟然不假思索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也許今生自己的無緣再和他相見,而她卻發自內心的想為他做些什麼,能讓他過得幸福安泰,這樣即使自己孤獨一生,但回味起來,總能有一絲莫名的分享的幸福感覺。
““詩名《對酒》: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
“好詩!”崇禎猛地站起身來,“這是何人所做?竟然如此豪邁英武!”
王承恩身子一顫,頭顱輕輕抬起,一縷精光透射而出。
“據傳,是中都高牆衛一名武官,名曰朱平安所作!”
“朱平安?”崇禎咀嚼起這個名字,總覺得似曾相識。“大伴,這朱平安莫不是那個擊潰流寇的百戶?”
“萬歲爺英明,正是此人!”王承恩的臉上頓時堆滿了謙卑的笑容。
“原來是他?”崇禎的臉上總算擠出一絲笑容來,“如此文武雙全的人才,留在鳳陽倒是有些埋沒了!”
好一會,崇禎轉身對王承恩說道:“告訴內閣的諸位愛卿,不要再爭吵了,馬上擬旨,抽調洪承疇所部馳援京師吧?另外,傳檄河南、山東、北直隸各都司衛所,南直隸那裡也要送到,各地召集人馬入京拱衛京師!”
“老奴遵旨!”
崇禎長嘆一聲,“九月二十三,已經三天了,韃虜此次入寇聲勢甚大,也不知此次要如何退兵啊!”說完他轉身向外走去。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跪伏於地送駕的陳圓圓說道:“你也收拾東西出宮去吧。回去告訴嘉定伯,他的心意朕明白。但朕不是留戀美色歌舞的誤國之君,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了。你想回哪裡去,便讓嘉定伯安排吧!“
第六十九章 攔路
渾渾噩噩的陳圓圓,直到出宮也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在王承恩的調配下,立刻便來了幾名生面孔的宦官,將陳圓圓的一應行李收拾停當,又裝上了一些御賜的金銀布匹。上車前,王承恩叫住了陳圓圓。
“公公還有何吩咐?”陳圓圓恭敬行禮,神色卻有些茫然。
“你為何在陛下面前推崇朱平安的詩句?”王承恩冷然問道。
陳圓圓咬了咬嘴唇,“民女在中都時曾得朱大人仗義相救,況且他的詩句卻有不俗之處,為開解陛下,民女斗膽進呈此詩!”
王承恩上下打量著陳圓圓,凝重的臉色漸漸舒緩開來,“原來如此,倒是咱家想的多了!”
王承恩從懷中掏出一張名剌,遞給陳圓圓,“聽聞你已是無親無故,再回江南也是不妥。此次回嘉定伯府,嘉定伯他老人家定然遷怒於你,將咱家的名剌給他看,就說是聖上囑咐,將你暫時寄養於他的府上,以後另作安排!”
陳圓圓躬身稱是,卻是不明白這內官是何用意。
上得馬車,幾名宦官前後伺候著向西華門一路而來。卻沒注意到,樂志軒旁邊的樹叢中鑽出了兩個俏麗的身影,其中一個身量矮一些的宮裝女子指著陳圓圓的馬車說道:“木姐姐,看到沒有,適才便是那名喚作陳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