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器”的讖語。李自成心中所猜忌的,無非是自己掌握兵權,就連這次出征也是萬般無奈之舉,只要自己急流勇退,成功之後立刻自解兵權,他還會有什麼理由來對自己不利呢?
沈策只能暗自嘆息。當初朱平安派他來到李巖的身邊,他很快便發現,李巖雖然天縱奇才,但其性格格局卻是有著重大的缺陷。內心中對於李自成的感恩和信任,使得他看待問題只能站在一個相對狹隘的角度上,可以說,從內心深處來說,李巖相信李自成對其的猜疑只是暫時的,遲早有一天,他會幡然醒悟。
就像是這次,顧君恩已經將李自成和牛金星廷議的內容完整的傳遞給了沈策,沈策也將部分關鍵的資訊告訴了李巖,但李巖卻只是因勢利導的策劃了這次“聲東擊西”的戰術方略,其後卻是主動交出了兵權,看來他是打算用自己的行動向李自成表示,他真的是並無覬覦之心。可這能行得通嗎?
一萬輕騎交了出去,楊翻等嫡系部屬此時究竟到了什麼位置還不確定。萬一牛金星等人有所異動,李巖身邊不過百餘名親衛,又如何能夠抵擋得住?
朱平安曾再三叮囑,一定要保障李巖的生命安全,直到今天,沈策才知道這並不是危言聳聽。一時之間,沈策竟然也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李巖等人離開之後,劉宗敏等人楞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神來。牛金星看看在座的眾人,袁宗第、田見秀、李過三人是跟隨李自成的老將,其中李過還是李自成的義子。其餘幾人則都是劉宗敏的部將,應該說,這裡並沒有外人。
但李過的身後卻一直侍立著一名紅臉少年,寬寬的額頭,濃眉大眼,英氣逼人,看年紀也就在十五六歲上下。
“這位是……?”牛金星用眼神掃視一下那少年。
“哦!”李過眼角眉間充滿憂色,牛金星問了兩句他才意識到,這才回身對那少年說道:“赤虎,還不與丞相大人見禮!”
“小人李赤虎,見過丞相大人!”那少年不卑不亢,躬身施禮。
李過說道:“這是下官的義子,乳名名喚赤虎。其父親是下官的同族,早年離鄉跟隨海商出海謀生,不幸客死異鄉,只留下這個子嗣。聽聞我順軍入京,特來投奔。下官憐惜其孤苦,特收為義子,留在身邊做個親兵!”
牛金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既然是將軍的義子,那便不是外人了!本官這裡有陛下的密詔一封,特與諸位觀之!”
牛金星將密詔取出,交給眾人參詳。眾人看後,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但誰也不敢妄自說話。
“陛下曾有命令給權將軍,所述內容與密詔一般無二。”牛金星緩緩說道:“李巖擁兵自專,抗旨不遵。竟敢軟禁本官,轉道南下,奉陛下旨意,一旦察覺其有異心,立刻鎖拿,解往京師論罪!”
劉宗敏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點點頭。
袁宗第、田見秀、李過等三人卻是吃驚非小,田見秀在順軍營中,待人寬厚,素有儒將之風,此時連忙說道:“丞相大人,制將軍此舉也是為了牽制東虜的兵馬,全是為了解富縣之圍,如果以這種罪名論罪,未免、未免難以堵住悠悠之口啊!”
牛金星冷哼一聲,“那他和前明餘孽私下往來,算不算心懷悖逆呢?”
“這個……?丞相大人可有實據?”
“哼,陛下早已偵之,早在潼關之戰時,李巖便私下曾與前明山東總兵朱平安見面,朱平安曾多方拉攏引誘。現如今,李巖多次上疏請求我大順與江南前明餘孽結盟,共抗東虜,這難道不是明證嗎?”
田見秀一時無語,牛金星又看看袁宗第和李過,“袁將軍,你是陛下起兵之時便跟隨在身邊的老臣,陛下對你信重有加。李將軍,你不僅是陛下的侄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