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了陣型,再也沒有了彼此之間的配合,面對著撲面而來的敵人,張二狗和成震等人所要做的,便是揮動手中的兵器。將撲上來的敵人砍翻刺倒,奪走而他們的生命,
耳邊聽到的,只是兵刃入肉的悶響和此起彼伏的慘呼,每一個明軍已經不再孤寂自己的身後左右,只是專注的將兵刃刺進面前的清兵,不管多面有多少支鋒刃刺進自己的身體,只要還有一絲的力氣和反應,便只有一個動作——殺敵!
即使長槍穿透了身體,依然在奮勇向前。靠近敵人。將手中的兵刃狠狠的嵌進敵人的脖頸和胸腹,最後不甘的倒下,身後則是一杆沾滿了熱血的槍身。黃土包上,放眼看去。到處都是這般的場景。層層疊疊的牽連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是誰殺死了誰。
清軍還在不斷的湧上來,穿著明軍紅色戰袍的人群則漸漸減少,最終。只剩下兩個身影。
“老成!”張二狗的左肩上被清兵的長槍刺了一個血洞,只得從戰死的掌旗官手中接過大旗,衝著身邊的成震的大喊。
清軍就聚集在他們兩人的十步開外,輔兵們已經全部戰死,清軍頭一次感到了無力的疲乏感。就如同當日遇到朱平安所部的火器一般頭痛,眼前的兩百多名明軍士卒,竟然消耗掉了同樣數目的八旗精兵,其中還包含了不少的白甲精兵。
就連博和託和博洛兩兄弟都受了傷。氣喘吁吁的看著圈子中依然屹立不倒的兩名血人一般的明軍軍官。
博和託舉起刀,刀尖指向張二狗和成震,用並不熟練的大明官話問道:“你們,兩個,誰是朱平安?”
張二狗和成震兩人互相看看,同時露出一個笑容,“狗韃子,你猜啊!”
博和託頓時暴跳如雷。
張二狗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大旗狠狠的插進泥土中,信手從腳下一名戰死的明軍士卒手中拿起一把厚背砍刀。對著成震笑笑說道:“老成,到時候了,咱們上路吧!”
成震裂開大嘴一笑,“跟著黃大人剿滅流寇,哪有鉅鹿這一仗打的痛快!老子如今才知道,什麼叫國戰!”
張二狗取下脖子中的紅色圍巾,將自己的右手和刀柄緊緊的纏在一起,隨即一躍而出,徑直殺向清軍的人群。
而成震緊跟在他的身後。
清軍沒有想到,兩名明軍軍官居然還有膽色衝擊本陣,一時間有些慌亂,竟然忙不迭的向後撤去,頃刻間擠作一團。
成震趕了上來,一刀下去,便是一顆人頭飛起,而張二狗的面前則是一片如林的長槍,槍尖堪堪要刺到身體的時候,張二狗一彎腰,從長槍的下面鑽了進去,還沒等清軍反應過來,砍刀已經掄圓轉了一圈,頓時便砍斷了七八條小腿下來。清軍連連慘呼,他卻踩著倒地的清軍殺進了敵群。
一大片的清軍之中,兩名明軍身上的紅色衣甲煞是顯眼,在清軍的陣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張二狗漸漸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左肩上傷口的鮮血浸透了衣甲,右臂痠痛不已,揮出的每一刀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眼睛也開始有些模糊。
腿上和小腹上也被連續劃開了幾條口子。
一聲熟悉的悶哼傳來,張二狗逼退眼前的清兵,自己也後退了幾步,大口喘著氣向旁邊的成震看去。
成震單膝跪地,雙手扶著手中的長刀,勉力支撐著自己的身子,身上已經受創十餘處,身體抖動不止。張二狗一愣神的功夫,就覺得背上一痛,卻是被一名清軍一槍刺進了後背。
張二狗疼痛之下,大喊一聲,反手一刀,清兵的頭顱徑直飛起,張二狗便是一腳,不等首級落地,便一腳將其踢進了清軍的人群中。
包圍的清軍被張二狗的悍勇嚇呆了,齊齊的向後退去。
張二狗顧不上檢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