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長睫微微跳動,緩緩張開,那空洞的眼底瞬間閃過一絲光彩。
“格格?您……您怎麼來了?”婉瑜撐起虛弱的身體,吃力的蹭到門前。
“你……你這是怎麼了?”我瞪大眼睛,緊張的打量著她如同柳枝般單薄的身體。才多少時日,竟可以將一個人摧殘到如此地步!
“格格,奴婢沒事,您快走吧,這裡都是病患,別傳染給您才好呀!”
“傻瓜,我是來帶你一起走的!”
“走?”婉瑜慼慼一笑,無力的搖搖頭,說道“格格,從到了江南那一天起,奴婢就知道,這裡將是奴婢最後的歸宿……”
“江南?!”我喃喃念著這兩個字,腦袋裡‘嗡’的一聲,亂成了一片。江南,乾隆,雍正,還有雪兒……張張笑臉飛快的閃過腦海……我望向婉瑜絕望中帶著份安然的雙眸,原來……原來今天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當初我沒有死纏爛打的跟老佛爺要了她,也許她會像舒惠一樣,無憂無慮的活著……
“格格,您快走吧!”
“寧兒?”
我回過伸,收了心緒,掩下了眼底的哀楚,站起身子,說道“福隆,快把她抬出來!”
“哦。”福隆點點頭,四下看了一圈兒,隨手摘下一把掛在牆上的刀,雪白的刀壁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只聽‘噹啷’一聲,囚門上的大鎖應聲而落。
“格格!”
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理會,迅速從包袱裡將衣服取出,披在婉瑜的身上,福隆將她背起,一併跑了出去。
到了門口兒,我下意識的回過頭去,見蘇赫巴魯仍舊用那一口流利的蒙古文和守衛糾纏不清。我心存感激的衝他點了點頭,和福隆一起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中。
一路跑到了宮門口,木泰早已備好馬車在那兒等候。
“格格?您……您這是……我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您這又是何必呢!”婉瑜虛弱的身子半掛在馬車外面,眼睛裡的淚水早就溼成了一片。
“什麼也別說了!是我害了你,婉瑜,對不起!”我拉住她的手說道。
“格格!”婉瑜顫抖的唇瓣緊緊抿在一起,反握住我的手,再說不出話來。
“別磨蹭了,榮貝勒的腰牌都帶好了嗎?雖然城門那邊兒的守衛我已經調換過了,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別出差錯的好!”木泰緊張的囑咐了一遍又一遍,這才送她們上了馬車。
“格格,保重!”一聲長鞭劃破寂靜的夜空,馬車長嘯而去。我望向她們遠去的方向,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蕩在心頭,是惆悵,也是彷徨……遠遠沒有想到,這偌大的皇宮要比這漆黑的夜晚可怕許多許多……
“寧兒?”我回過神,回了一臉擔心的福隆一個笑容,深吸了口氣,轉身對上木泰那雙烏黑的眸子。良久,才緩緩開了口,“木泰,謝謝你。”黑眸一閃,帶著一縷光澤,還沒等我讀懂那一瞬間流露出的神情時,他已淡淡的一笑,轉身而去。
我望著木泰漸漸模糊的背影,融入無邊無盡的夜色中,胸口忽然一陣湧動,喉嚨裡不安分的似要湧出心底最深處的波動。
忽的,一件坎肩從後面將我裹住,福隆來到我的面前,仔細的為我穿好,我輕輕一笑,嘆了口氣,說道“走吧。”
今晚的夜好長,朦朧的月光依稀照應著前方的路。我們走的很慢很慢,似乎從黑夜一直走到了黎明。布鞋踩在青石鋪就的地上,偶爾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我們默契的沒有開口說話,只有那淡淡的呼吸聲聲縈繞在彼此的耳邊。
“到了。”凝霜閣門口,福隆靜靜的收住腳步。
“快回去吧,別叫人發現了。”我淡淡的囑咐到。
“你……早點休息。”福隆對上我的眼睛,絲絲不捨毫不吝嗇的從那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