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有好久沒有走過這麼長的路了,尤其是還走這麼快,這讓他喘的像狗一樣,只差伸出舌頭了。
衝正在後面給自己捶背順氣的許福揮了揮手,張鯨大喘著氣問道:“裡面、呼,裡面是什麼、什麼個情況?”
“廠公!”許福輕輕捶著張鯨的背,他知道張鯨喜歡別人這樣稱呼:“萬歲爺還在火,小的們嚇得沒一個敢進去,只盼您老人家趕緊過來,勸一勸萬歲爺呢……”
“啪!”
正說著,忽然裡面響起了一聲脆響,聽得出是摔杯子的聲音。
許福嚥了口唾沫,嘆口氣輕聲說道:“第八個了!這是今天的第八個了,廠公,您可得好好勸一勸萬歲爺,小的們都不敢,唯有您老有這個資格,能說得上話……”
“張鯨呢?死哪去了?這老貨怎麼這麼久還沒過來?再去東廠給朕去催一催,告訴他,再不過來,這輩子就別來了。”許福在外面對張鯨的馬屁還沒拍完,裡面就接著傳出了朱翊鈞的咆哮聲。
張鯨也是嚥了口唾沫,深吸口氣,拍了下許福的肩膀,前所未有的和顏悅色:“福子,如果爺們待會要挨板子,告訴錦衣衛那幫天殺的混蛋,別忘了換空心的刑杖。”
說完,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大紅織金妝花過肩蟒羅衣,像是個馬上要“就義”的勇士般,頗有些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意味,邁步硬著頭皮進入了東暖閣。
踏進東暖閣中,張鯨看到兩個小太監瑟縮著在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幾個小宮女在地上撿散亂扔在地上的書籍,而朱翊鈞正滿臉鐵青的揹著手來回走著,到了一排書架前,對著書架就是一腳。
“嘩啦!”一聲,小宮女的任務更加艱鉅了。
再次嚥了口唾沫,張鯨不敢怠慢,趕緊跪倒:“奴婢參見萬歲爺。”
“哼!”朱翊鈞對著擋在他面前的一個在地上撿茶杯碎片的小太監就是一腳,小太監一個趔趄,倒向一旁,給他讓開了道路。
走到張鯨面前,朱翊鈞揹著手,居高臨下的厲聲問道:“你這老貨,朕在幾天前就交給了你們東廠的事情,居然到了今天還沒回復,你是不是不想幹了?還是覺得朕好糊弄?”
張鯨這個委屈啊,是您對這個不重視,也沒說讓東廠查個詳情啊?今天早朝被氣到了,就突然責怪起東廠不盡力,您讓雜家上哪說理去?
當然,張鯨嘴裡是不敢有任何抱怨的,小心翼翼的說道:“萬歲爺,您知道這種事情查起來很繁瑣……”看到朱翊鈞迅變的更難看的臉,張鯨馬上改口:“不過,經過奴婢不懈的努力,終於還是查到了一些線索……”
“你們都出去!”朱翊鈞對房內的幾個小太監和小宮女低聲喝道。
幾人彷彿得到了大赦般,一個個疾馳而去。
朱翊鈞並沒有讓張鯨起來,沒好氣的說道:“講吧,但願你能讓朕滿意,不然,哼……”
張鯨已經顧不得朱翊鈞的威脅口氣了,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說道:“萬歲爺,據老奴掌握的情況,在京城裡散播謠言的主要是一些走街串巷的賣貨郎和在街頭表演的手藝人。”
要說張鯨的效率還是蠻快的,在東廠番子齊出、配合錦衣衛緹騎四起的情況下,今天僅僅用了兩個時辰,就查到了流言的初始散播者。
“還有呢!”
“還、還有?”張鯨舔了舔嘴唇,他在東廠想盡辦法,動用了各種酷刑,除了這些之外,也就得到了一句話!一句讓張鯨不知道該不該講的話。
“混蛋!你這老閹貨別告訴朕,那些貨郎和手藝人吃飽沒事幹,那些謠言全是他們自己編排出來的。”朱翊鈞氣的大吼道。
他前兩天對這謠言還不太在乎,對張鯨也就隨口提了一句罷了,沒想到今天早朝因為這個謠言居然上演了群臣“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