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的孩子容不得他們再思考判斷。
“你聽我說哈。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或事值得你付出生命的代價。不管你想讓誰感到後悔,這都不是最好的方法。你既然是沒有選擇地來到這世界了,何不好好地……”
崔柯已經站到了足夠抓住男孩的位置,呂三也在男孩的後背處的位置了。
她與呂三極快地對視了一眼。
剎那間,兩人同時撲向了男孩。
而後……
“哎呦!”“我去!”
他們兩人相撞到了一起,巨大的衝撞力讓兩人發出了痛苦地喊叫聲。
男孩依舊豎跨在天台邊緣,側著頭,一雙眼盯著天台門口的位置。
崔柯的手穿過了男孩黑色長褲的褲腳。她盯著橫穿男孩褲腳的手臂,其中一截消失在了男孩的褲腳下。
她抽回手,再伸進去,抽回手,再戳向男孩的肩膀。
這是一段記憶。崔柯確定了。
呂三站起身後,再將地上的崔柯扶起。
他們順著男孩的視線,齊齊看向天台門口。
天台門恢復了緊閉狀態,沒有人再來。
崔柯打量起身旁的男孩,她發現男孩的五官依稀有些像輪椅裡那具極其消瘦的身體。
“這是那老頭嗎?”黃斌斌比崔柯更快地說出了猜想。
“不是,不可能是他。”呂三的話斬釘截鐵。
“怎麼不是他了?”
呂三的手指指向男孩身上的衣物,冷靜地說道:“那老頭看著也快70歲了吧。男孩身上的校服是90年代出現的‘面口袋’運動校服。90年代,老頭早都成年結婚了。”
“那這是他的孩子咯。”
黃斌斌自然而然地介面道。
一段記憶而已,他們什麼也做不了。樓下的大門都無法開啟,看來這段場景的關鍵點,就在男孩身上了。
等了不知道多久,天台門終於被人猛地推開了。
來的人正是那輪椅上的那具身體,只不過此刻,他是健康的。
他矮小、瘦弱的身軀,爆發了前所未有的能力。
高聲怒喝著男孩:“你快給我爬下來。你這個死樣子裝給誰看?你想嚇唬誰呢?你爸我不吃這套,你要不立馬跳下去,要不立即滾下來……”
崔柯沒想到老頭竟然會是這樣的父親。他那張口吐飛沫的臉,已經不是一張人臉了,而是憑藉著絕對不可更改的血緣關係,在肆意傾灑惡意的怪物。
男孩硬挺著的背脊,在怨毒的咒罵聲中漸漸彎曲,發起抖來。他流著淚,雙腳回到了地面。
看來男孩從沒有勇氣跳樓,這一行為只是種引起父親注意的手段。
男人利索地揮起巴掌,重重地打落在男孩流淚滿面的臉頰。
同時,崔柯一行人也被這一巴掌扇落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