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講你那些歪理,孩子命重要,還是看到他爹爹重要?”
宜悠蔫了,其實最想看到穆然的是她。若是放在前世,她一定不會相信,自己會如此深刻地愛上一個人。一日見不到他,就像過了一輩子那麼長。可如今她卻是信了,她確實不能沒有穆然。雖然兩人成親的時日不長,但他已經烙印在了她的內心最深處。
“娘,真的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李氏堅決的搖頭:“若是你想去,孩子生下來我給你帶著,你自己一個人去,莫要帶著孩子去受苦。”
巴完最後一粒米,宜悠沉默的回了房。打發碧桃去吩咐木匠到知州府報到後,她靜靜的躺在炕上出神。手摸上小腹,那裡的凸起還不明顯。
嘟起嘴,將心比心,若是她站在李氏和章氏的立場,也定不希望自己的閨女去犯那份險。所以對於別人的不支援她理解,但理解並不代表她心裡舒坦。
翻出穆然的畫像,她終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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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夜,王克好不容易逃出來,清點著生還的兵卒。五百一十八人,他的心都在滴血。不同於裴子昱的雜牌軍,這些兵卒可是他半生的心血。
如今一場雪崩,全都毀了。
讓他更加絕望的是,北夷人竟然多數抗過了這場風雪。而此刻他們重整旗鼓,朝著他殺過來。
“撤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過去他能組建起萬人嫡系,回越京後仍舊可能。騎在馬上朝來時路線賓士,半夜後他終於甩掉了北夷人。
氣喘吁吁地坐在篝火旁,他開啟一封空白摺子。此次戰役損傷如此大,他難辭其咎。若是想避開聖怒,必須得盡力隱瞞真相。
“二叔,你還記得那拒馬?”
偏將也姓王,是王克的侄子,叔侄倆平素說話很是隨意:“我也好生奇怪,北夷人怎會有此物。”
“說來此事還與我王家有關,前些年王家勢微,繼續大筆錢財東山再起,便私下與北夷做起了皮草生意。皮草是真,可那買賣中不僅有皮草。”
“什麼?”王克有些不敢相信:“當年的傳言是真的?”
“二叔不必自欺欺人,確實沒假。此次失敗雖是因為雪崩,但若朝廷知曉我王傢俬自傳授北夷攻城器械,那怕是有九個腦袋也沒法砍。”
王克忠君體國,但他更忠於王家。因為他知道,沒有王家就沒有他如今的一切。
“此事必須得瞞過去。”
“當然,北夷人向來行蹤飄忽,其餘人怕是也難找到其王廷,不過我們確是要防患於未然。二叔,拒馬不是我們傳出去的,而是廖其廷和穆然。甚至他們二人,已經與北夷人同流合汙。”
王克瞬間明白過來:“透露給北夷人訊息的,是你!”
“確實是我,我也並非有意,一時酒醉,不知不覺就著了人家的道。”
王克滴血的心找到了突破口:“那可是一萬人,整整一萬的王家嫡系!”
王偏將跪下來:“二叔,比起他們咱們王家更重要。侄子自知罪孽深重,可若是坐實了廖其廷的罪名,咱們王家就能更上一層樓。”
王克也冷靜下來,廖其廷開始那老匹夫的親侄子,出征前也是他極力保舉,才將此人安□□來。雪崩離他最近,如今他定然已經身亡。即便僥倖存活,也沒人證明他的清白。
當即他召集所有幸存的兵卒,滿臉沉重的說出了這一事實。
“王將軍,事情不能這麼算了,我們兄弟可全都埋在雪窩子裡了!”
群情激奮,王克抹去一把熱淚:“都是我對不住各位兄弟。”
“這怪不得王將軍,若是沒有廖其廷和穆然洩露行蹤,我們也不會追逐北夷人至此,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