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礦工不屬於士農工商,朝廷也管不到。
死的再多,和官府又有什麼關係呢?
頂多鬧的太兇,把礦主叫過來敲打一番便是了!
捕頭越發焦急,喘息了一會兒,勉強道:“那些黑炭頭殺了番人。他們把奧爾先生,和他的保鏢們全都殺死了!”
“什麼……”
這縣令聞言,也不再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了。
整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
“這這這……豈有此理,膽大妄為……真的是膽大妄為……”
這縣令已經語無倫次了。
他已經預見到了自己闖了大禍,這個官位怕是保不住了,甚至搞不好還有殺身之禍。
自從當年朝廷被那些番人殺入京師,連皇帝都只能倉惶南狩,皇宮都被那些番人燒了大半以後。
朝廷對於番人可以說是畏之如虎,各地的官民只要和番人起了糾紛,那板子一定會重重打在自己百姓這邊。
甚至當地官府處斷不利的,地方官員也要追究責任。
十多年前,就有著一地百姓因為被那些番人壓迫太狠,最終聚眾鬧事。
結果打死了一個番人,當地官府維護百姓。
結果番人一封通牒送到京師。
當地的主官被處死,上下官員都被擼了一個乾淨。
而百姓更是被殺了數百!
那才不過死了一個普通的番人而已!
而這一次,卻是死了幾十個番人。
尤其是還有一個有錢有勢的礦主!
此時,這縣令還不知道,還有一個見習法師死在了其中。
若是他知道這一點,還不知道該被嚇成什麼樣子呢!
“完了,完了,全完了!想不到我張名重,苦讀詩書十餘載,好不容易中了進士。更是經歷了數載宦海沉浮,卻不想被這些刁民所害。朝廷定然不會放過與我……”
這張望一邊說著,嚎啕大哭,就想要摘下公堂上掛著的做裝飾的長劍自殺。
只是,這長劍不過裝飾所用,根本就沒有開鋒。那張望更是手抖得厲害,如何能夠自殺?
立刻就被身邊人將那劍奪了下來:“大人,大人。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對對,朝廷不至於一定會殺我。快快,將那些惹事的刁民們全部抓起來,一個都不能放過,我要戴罪立功,戴罪立功!”
張望忽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叫了起來。
“可是,大人……”
那捕快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張望兇狠的一眼瞪了過來。
此時,這張望好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別人想要拿走,他如何能夠容忍?
“怎麼?真當本官死定了,管不了你?你不過區區一個小吏而已,不入國家經制。就算是本官要倒黴了,殺你全家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情。你可要試試?”
那捕頭原本還有很多話要說,此時盡數都被堵在口中,看著那縣令兇狠的眼神,還有露出的森然牙齒。
此刻,居然就像是餓狼一般的��恕U獠鍛沸鬧幸緩В�泵Φ屯酚κ牽�
當下匆匆召集手下衙役廂軍人等,一共數百,向著梧岙山而去。
“大人,那礦上黑炭頭數千,皆是兇狠難治。這些衙役一去抓人,若是比逼反了他們,可該如何是好?”
等到人一走,縣令的師爺不由小聲提醒。
“我知道,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若是我什麼都不做,你以為朝廷會放過我麼?番人會放過我麼?吾日暮途窮,倒行逆施而已!說不定,反了,還是一件好事……”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就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