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料到槐詩身上還有死亡預感這種bug技能。
瞬間的碰撞,槐詩轉身,猛然蹬地前衝,在近乎無光的黑暗裡,頂向了那個人所在的地方。
所謂的盲鬥也是有所技巧的,不,應該說黑暗中的冷兵器格鬥更為恰當一些。人的關節、手持武器的方式乃至招數都是有所限制的,倘若對此熟稔的話,在兵刃碰撞的瞬間,對方的位置、所持武器的姿勢乃至架勢甚至都能夠猜得出來。
雖然看似驚險,但歸根結底,則是宛如抽鬼牌一樣殘忍地推理遊戲。
只不過,有些人已經將過程化作了本能。
一片黑暗中,兩人相撞在一處,同時抬肘格開了對方持槍的另一隻手,緊接著匕首和祭祀刀再次碰撞在了一處。
如墨的漆黑裡,不斷地有火花毫無規律地從空中飛迸而出。
那是刀刃碰撞時的冷酷跡象。
兩人很有默契地,都沒有選擇了開槍,而是試圖儘量無聲地將對手解決。短短几秒鐘的爭鬥,兵器已經數次碰撞,直到最後,雙方同時從黑暗中找到了對方的所在,轉身踏步,奮力劈出了一刀。
祭祀刀和匕首再出碰撞在一處。
一縷火花自鐵的摩擦中迸射而出,照亮了近在咫尺的二人,還有他們臉上的面具。
一個戴著小豬佩奇。
一個戴著小馬寶莉。
一瞬間,死寂到來。
原本你死我活的殺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是難以言喻地濃厚尷尬。
“……”
沉默中,對面的小馬寶莉率先打破了沉默,咳嗽了兩聲:“真巧啊。”
“恩。”槐詩點頭,“真巧。”
氣氛再度陷入尷尬之中。
“……”
在看不見盡頭的對視中,對面的人再次問道:“怎麼稱呼?”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槐詩昂然答道:“叫我‘淮海路小佩奇’就行了,你呢?”
“幸會,幸會。”對面自我介紹,“滬太路小寶莉。”
於是,氣氛又雙叒叕尷尬了起來。
完全打不下去了。
雖然沒聽過什麼滬太路小寶莉,怎麼這股子騷味兒好像在哪裡見過呢?
槐詩沉默了好久,開口問:“吃了嗎?”
“吃了。”小寶莉點頭。
“散步吶?”
“嗯……”
又是兩句沒有營養地對話,或許是清楚了對方的來路和自己差不多,或許是不想再浪費時間,小寶莉率先提議:
“那咱們走著?”
“恩,走著。”
槐詩後退了一步。
兩人緩緩地將刀收起來,分開距離,背靠著牆壁,保持著最大的戒備,同時伸手示意對方先請,把後背要害露出來當然更好。
然後,發現對面都不傻逼,也太好糊弄。
只能齊頭並進。
莫名其妙的……等槐詩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好像多了一個隊友?
在短暫的樓梯上,兩人不鹹不淡地扯著一些沒有養分的客套話,然後費盡心思地想要打聽是從哪兒跳出來一個抄襲自己人設的傢伙。
直到最後,兩個人的腳步停在了樓梯的盡頭。
兩條岔路,一條向上,好像通向其他地方,一條向下,通往地下的更深層。
小馬寶莉環顧著四周,最後視線落在槐詩身上。
“上?下?”
意思不言而喻,既然彼此之間難以信任的話,不如就此分頭行動。
但究竟是上還是下呢?
槐詩撓了撓頭,想了半天,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