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關叫我……”鐵實還打算說些什麼,聽他嘴裡的“老關”,顯然是隔間棋室裡面三人之一,但是被吳峻寄連連賠笑擺手,終於還是閉了嘴。
“行了,不說別的了!我這次過來,也就是聽你說有個什麼了不得的文章,還什麼才比子建……要不是你吹成這樣,我才懶得理你。”
楊一在心裡面算是記住了這個“鐵實”,按理說搞文字工作的人,不免都有些文縐酸迂之氣,但是這個鐵實還真是一個大大的異類。也不知道此人平時和同事同行相處的時候,別人是怎麼容忍他這個脾氣的。
但是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是和吳峻寄不對付!這一次之所以過來,一則是好相勸,二來也是文人毛病發作,聽到周圍有人做出了好文章,難免就忍不住想要品評一番。
“來,小師弟,把你的稿子拿來給幾位老師看看,他們可都是有路子的人!要是能慧眼識金,可比你自己去找出版社談好多了。”吳峻寄似乎一點兒都不為鐵實的暴直脾氣為忤,很是大度笑了笑之後,就對楊一點頭示意。
咦?誰說了要讓他們看我的稿子了?咱過來的時候不都說清楚了,就是見見面混個臉熟麼?楊一心中大為詫異,在家裡面的時候,吳峻寄還說好了再也不談稿子出版的事情,怎麼這一回頭,就好像全然忘記了一樣。
但是畢竟都是文化人,而且裡面還有一兩個楊一頗有好感的,他還打算以後有機會,也是要拜訪寧遠和“鐵實”的,現在自然不好把和吳峻寄說的那些,都一股腦倒出來。有些無奈地掃了後者一眼後,就很是歉然地笑道:“呃,來的時候比較急,也沒聽說是要請各位前輩老師品評我的拙作,就……”
楊一的這一眼,裡面蘊含的東西比較多,吳峻寄愣了愣神,又想了想,卻還是神色一沉沒有說話。
那邊鐵實以為楊一隻是在謙虛,現在耍筆桿子的人,還沒有後世那種“搏出位”的想法,多半還秉持了文學界中那些很傳統的做派。看到楊一這麼說之後,就很是不滿地嗯了一聲:“小同學,你這麼說就不好了,文章這個東西嘛,我們又不眼饞你的!就是聽吳老師把你那文章誇得天少有,地下無雙,這才都很好奇就過來了。要不然,你以為就他那個作風,我還不稀的睬他。”
“哎,鐵老師你這就不對了,老屋的作風怎麼了?”開口的是另一個“老鐵”,這兩人看去也是互相不對眼很久了,一下子就擦出了火花。
楊一心裡面就有些奇怪了,按道理,吳峻寄做人除了膩歪一些,有了好文章就不願意放手,其他倒也沒有什麼讓人厭惡的地方。怎麼這個鐵實,倒像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除了這個鐵實,其他人的反應也沒有這麼激烈啊。
“好了好了,今天過來不是說我的。”吳峻寄看到話題瞬間又被帶偏,也是大感無奈,就乾脆不去理睬鐵實,而是轉向了楊一:“小師弟,我過來的時候不是說明過,咱們也不談別的,就是幾個老師聽說了你這小說連老爺子也是認同的,大家都很好奇而已,也算不點評……你是真的忘記了?”
楊一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了,雖然吳峻寄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雅,就連最後一句追問,聽起來也不是嗔怪,而是迴護之意多一些。
但問題是,他一個勁兒的在自己面這麼費心思,究竟所圖為何?
自己出門的時候,就都是兩手空空,他又不是沒有看到,現在還故意問這麼一句?
“真的忘記了,吳叔叔你不是說這次過來,就是拜訪一下幾個圈子裡的前輩的麼?也沒說要帶稿子啊。”楊一一臉的愕然,這是他練習了無數次以後,在姜建漠面前都不會露陷的法寶絕招。
但是楊一忽略了一個問題,他沒有弄清楚吳峻寄的真正目的!
現在這話從他嘴巴里面說出來,無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