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郡生,於四夷館前聞悉海少傅無緣代表我武朝赴‘青武際會’,特來求見父皇,呈抒己意。”
“唔?”武乾清微蹙眉頭,惑然詢問道:“吳郡生,這是你們國子生的想法,還是整個國子學的考量?”
武乾清的問題猝然丟擲,吳郡生大驚失色,惶急跪地顫聲求證道:“回陛下,我等國子生著實不願見到海少傅為了那青羌公主,竟然執意棄置參加‘青武際會’的機會,懇請陛下降下旨意……”
武乾清穩坐於龍椅上,右手輕託下巴,眉頭微微蹙起,輕而易舉便捕捉到了吳郡生言辭裡的深意,以及他周身難以抑制的怨懟之氣。
“國子學何時竟落魄如斯,連一個小小的‘青武際會’都要依仗海少傅去撐場面了?”武乾清猛地拍了一下龍椅扶手,面龐驟然一冷,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不悅,聲音亦不自覺地提高了些許,“祈求朕下旨,是期望海少傅替你們攔下這諸多艱難,還是妄圖朕勒令你們必須奪取勝利?”
“陛下息怒啊,請萬萬息怒!老臣覺著,海少傅此舉真是半分不妥都沒有啊。如若他作為我武朝代表去參加賽事,那勢必會遭受無端的閒言碎語,這樣反而會讓人覺得我武朝已無可用之人了啊!”正在此刻,大將軍檀濟道毅然挺身,立身於眾人面前,成功地為海寶兒解了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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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此語,跪地的吳郡生被唬得周身不住戰慄,豆大的汗珠自額上汩汩沁出,他做夢都難料想,武皇陛下和大將軍檀濟道的語意,竟然與海寶兒於四夷館前所言,毫無二致。
“不……不敢……”吳郡生戰戰兢兢地回應道:“學生失言了,懇請陛下責罰。”
哼,責罰?
“就你這纖弱之軀,焉能抵得住幾多杖笞棍棒?”武乾清面顯不耐煩,揮手說道:“回去轉告其他諸人,朕未強求你等必於文比中全勝而歸,但若再有未比先餒的人,朕必褫奪其國子生的身份,退下吧。”
“謝陛下天恩,學生必將聖諭確切傳遞到位。”說完,吳郡生戰戰兢兢地退出了御書房。
哎~~
待吳郡生離去後,一聲悠悠長嘆自太傅姚聲遠口中傳出,“現今的國子學,已然被達官顯宦和貴胄子弟所盤踞,諸多頗具才能的普通學子,欲入其中修習,難若登天啊。”
武乾清沉思須臾後,徐徐點頭稱是,“老師,朕豈會不知其中的弊病與國子學的現況。然,現今實在沒有更為妥善的辦法來解決這種狀況,著實令朕頭痛啊……”
說完,幾人竟不謀而合地齊刷刷望向了海寶兒。他們的目光明顯是在問詢:海少傅可有破局之法?
自古迄今,縱覽悠悠歲月,但凡國學屹立,都會存有這般問題。國子學雖系武朝至高學府,不置可否地培育出了很多人才。然於整個武朝而言,倘若眾多國子生皆源出達官貴胄之門,那對平民而言,無疑是封鎖了他們上升的通途。
這等現象,在歷史上也較為常見。常阻平民進取,令他們才學難展,抱負難酬。長此以往,公平缺失,亦會使整個武朝發展緩滯,人心奮發受挫。
同時,這個問題還會引出更深層次的官場弊端——自國子學出來的人,必定會呈現出抱團取暖、官官相護的態勢。
“陛下,姚公所言甚是。武朝身為天下邦國典範,國之大計理當賦予眾人平等的機遇,使所有人都能夠憑藉過硬的才學與努力,突破自身囿限,達成人生價值。如此,國家方具蓬勃生氣與源源活力,武王朝方能長治久安,昌盛不衰。”海寶兒全然承接了幾人問詢的目光,思忖良久後方才答道:“於歷史的長河中,我輩當以史為鑑,竭力避免重蹈覆轍,方可開創明朗未來。故而,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不在於約束,而在於抗衡。”
“緣何作解?”眾人齊聲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