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的那個人呢?”林少偉故意賣了個關子,“你說呢?”
“那麼這個賭,究竟是在賭什麼?”
“若是我先找到了姚家的後人,你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你先找到了,假若韶可她選擇了你,那麼你們可以毫無顧慮的走,後果我來承擔。”
“如果她不願意呢?”
“姚斌——”林少偉頗有技巧的挑逗起面前這個自卑又自傲的雄性動物的爭鬥慾念,“你先想好怎麼贏我再說吧。”
姚斌下巴上揚,眸子有了光彩,林少偉可以想象到當年姚老爺一點點把他從一個陪嫁賬房升到管家時,那終於遇到伯樂的千里馬是怎樣的雀躍,就像此刻的姚斌一般。
林少偉繪聲繪色把和姚斌的賭注描繪給老婆聽的時候,蘇子只是心不在焉的說了聲,“男人啊,給點陽光就燦爛,姚斌也不過如此。”
“怎麼了,現在有姚斌這麼個才貌雙全的男人盯著餘韶可,你還不放心老公我麼?”
“我怎麼放心得了。”蘇子瞪了他一眼,林少偉胸有成竹的說,“若是我贏了,我就要求姚斌帶餘韶可走,若是我輸了,姚斌也會帶餘韶可走。不管他贏還是我贏,餘韶可這麻煩算是解決了,順便也把那個姚家後人找到了,你不該誇誇老公我睿智麼?”
“如果餘韶可不走呢?”蘇子眸子一直沒對著林少偉,空氣中冷冷傳來這麼一句,小女人的指甲撕扯著被褥,“你不是說了,要尊重她的意願麼,她若是就是不肯放手呢?”
“這怎麼可能,她明知道我不愛她,姚斌也不算委屈了她,像語嫣一樣高高興興的走了,她肯定願意。”
“你們男人,總把感情當成數學運算,加減乘除總有個答案。”蘇子嘆了口氣,“愛情是永恆的,愛情的物件是流變的,你丫今天和餘韶可劃清界限說的清清楚楚,明天她弱柳扶風兩眼淚汪汪的說一句,‘相公,我是真的愛你,就算你不能給我什麼,我也會一直守著你’,然後你就感動了,你就昇華了,你們男人的那點虛榮心就膨脹了,那種群居衝動就肆無忌憚了,老孃我還在千里之外爭當三八紅旗手——”
蘇子越說越激動,竟然不自覺熱淚盈眶。那眼淚絕非為林少偉而流,只是話到了這裡不知為何有感而發,那囤積已久的危機意識此刻傾盆而出。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我先前那麼努力的工作,就是要做個獨立的女性,就算有一天我老了,就算有一天你出軌了,我至少還有酒店一間客房可以容身。”
林少偉抱住顫抖淚流的蘇子,“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有這種不安全的感覺?還是你對我的不信任其實一直都沒變——你一直都不想和我合二為一,你一直都在為自己準備退路,蘇子,穿過來之後,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奮鬥,沒有隱瞞,全心全意,為何你會突然要打破這麼和諧的關係?”
“因為你變得越來越像這個世界的男人,而我變得越來越像這個世界的女人。你的世界越來越大越來越精彩,而我的生活越來越有限越單調。你在這幾個家族的爭鬥中做的風生水起遊刃有餘,而我卻要為了獨享你不得不和那些可憐的女人們勾心鬥角橫眉冷對。你的世界裡,我佔的分量越來越微薄,而我的世界裡,到最後也許只剩下了一個你。這是女人經過幾百年後才終於逃脫的命運的枷鎖,今天我卻重新戴上了,難道你連我這麼個小小的掙扎都覺得礙眼麼?”
“你想怎樣呢?在這樣的一個世界,你不會想開個酒店當個經理吧?”林少偉的一句反問,蘇子也有些語塞。
她不該把這時代的悲哀歸咎於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不由己的不僅僅是她,也有他。
他為她而宣戰,需要更大的勇氣和抑制力。只是沒有她的日子,他還能做多久的聖人?
男人靠得住,豬都能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