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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偉幾乎是被壓去蘇園的,蘇園的空空蕩蕩的大院子裡,只剩下蘇子一人站在那裡。
身著大紅衣裳,正是她穿越而來所穿的那一件。
“我們還是站在不同的隊了,少偉。”
她說的那樣平靜。
從她決心上京的那一天起,已經恍惚中看見了今日的結局。揮霍家產,驅散家奴,和庶族遠親斷絕關係——
送走了鼎爺和蘇眉。
這已經是她的“兩全”。
“林大人,剩下的就是您的家務事了。”兵馬悉數撤走,林少偉在凜冽的寒風中不覺得冷,只看見蘇子的紅色大袍被鼓動起來,壯烈又悽美。
“我們救了很多人,少偉。”
“可是我卻救不了你和孩子。”
“不是你的錯,我生為蘇家人,早已預料到這一天了——”
“你為什麼不走,為什麼不和蘇眉他們一起走!”
“蘇眉走了有鼎爺,我走了,你還有誰?”蘇子淺淺一笑,“死男人,我是不會給你納小妾的機會的,就算我死了,你也只能愛我一個。”
林少偉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蘇子,手慢慢摩挲著她的臉頰。“我們一起走。”
“大概不行了。”蘇子撫摸上他的手,“為安的馬車就等在後院,老太太說回家過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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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蘇子上京後,林老太太就一直在觀望京城的訊息。
林家的馬車一直都在京城候命,車伕不知道在等什麼,以為只是要接當家人回家。
老太太卻一直都知道該等著什麼。
蘇家倒臺的訊息,比歸來的馬車更快一步。
這天開始下雪,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到了夜裡,依舊是一片純潔的白。
老太太跪在佛堂,望著老爺的碑。
“我真的沒有辦法。”
“於是你就犧牲了挽救林家於水火的女人。”
林老太太猛地回頭,瞳孔放大,正面朝她走來的女人臉暴露在月華之下,一片慘白,毫無血色。
你,你,你——
你是鬼麼!
蘇曉。
蘇曉將油紙包狠狠的摔在老太太面前。
“為了保全林家,蘇子親手揭開了這個油紙包,而這是保全蘇家的最後籌碼。”蘇曉冷冷的看著林老太太,“您真的如此絕情。您應該知道,一旦請出家法,已經下堂的蘇子就只有被休的份兒,那她就不是林家的兒媳,而是蘇家的小姐。她只能死。”
“你,你不是已經——”
蘇曉捂住胸口永遠的疤痕,說:“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那時,素雅並沒有刺到要害,薛潛也沒能斬草除根,大夫拔刀的時候蘇曉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有想到幾個時辰後她在郊外甦醒過來。
“你失血過多,需要調養。”那個清秀的郎中風輕雲淡的說,“我在屋子裡灑了血,跟他們說屍體有病,怕傳染,即時處理了。”
“你是?”
“林夫人叫我驗孕棒,在下不太明白什麼意思。”郎中手貼在她的額頭上,“已經不發燒了。”
“等等,你是蘇子找來的?”
“是林少爺和林夫人找到我的。”郎中看著蘇曉,“只是我不太明白他們說的什麼意思,什麼官府的郎中會把你害死之類的話——”
蘇曉胸口一痛。
原來蘇子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明明是死對頭,卻還是不忍心放任不管。
她本不是為蘇二小姐來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