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就是市局防暴大隊來,活兒都幹不了這麼利索,不出十分鐘,堵門的流氓們就全被抓了起來,棍棒砍刀鏈子鎖丟了一地,一大群禿頭雜毛蹲在泥地裡,早沒有了不久前的囂張氣焰。
杜老大則被上了背銬吊在廠門口,滿臉的血淚鼻涕,哪還有半點老大的神采。
危機基本結束,警車來姍姍來遲,幾個當地派出所的警察下了車,驚訝的看著這副場面,為首一個胖警官走過來說:“衛總,怎麼鬧成這樣。”
後面一個年齡大點的警官邊邊走過來,走到門口收起手機,皺眉命令道:“放了放了!”
衛淑敏說:“張所長,流氓堵門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了,我也反映了不止一次,這種犯罪行為給我們廠造成了極大的經濟損失,我希望你們能切實的管一管。”
張所長有些慍怒了,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把人給我放了!”
“你T又是誰?怎麼給領導說話的,還給你放了,紅旗廠的廠長什麼級別,你什麼級別?懂規矩麼!”卓力殺氣騰騰的擠了過來,惡聲惡氣的罵道。
7…45 看成敗,人生豪邁
卓力這話要擱二十多年前,那還真是事實,紅旗鋼鐵廠可是省屬企業,利稅大戶,三個廠區,兩座礦山,一萬多工人,廠長書記出門都坐紅旗轎車,市裡開會從來不落下,那是貨真價實的司局級幹部,和市長市委書記都平起平坐的,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了,就是市公安局的局長,一個電話都得屁顛屁顛的趕過來,像三孫子一樣挨訓。
那年月,紅旗鋼鐵廠和晨光機械廠一樣,有著龐大的機構,食堂學校幼兒園電影院一應俱全,生活區就像一座小城市,由於人員太多,廠區裡設定了專門駐廠的派出所,有好幾十號公安人員直接為紅旗廠服務,那時候廠裡財大氣粗,給派出所配備了長江750挎鬥摩托,北京吉普212,機動巡邏,威風凜凜,極大地震懾了廠區周邊的不法分子,廠生活區基本做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地步。
那時候廠裡工人也牛逼,別人都拿二三十塊錢工資的時候,他們就拿三百塊了,家裡吃飯三天兩頭不斷肉,雞蛋更是吃都吃膩了,廠裡負責採買的食堂師傅一進菜場,那個歡迎程度跟迎接西哈努克親王訪華都差不多了,為啥,因為人家財大氣粗不講價,買豬肉從來不論斤割,只論扇買。
那時候,鋼鐵廠的工人階級老大哥們傲氣沖天,買東西只去百貨大樓,家裡必備三轉一響,聯姻的話,也只瞧得上身為軍工企業的晨光機械廠,而根本看不起廠區周邊的農民。
時至今日,情形完全反了過來,紅旗鋼鐵廠淪為省裡有名的爛攤子,誰也不想接手的燙山芋,不能貢獻賦稅不說,還有一幫嗷嗷待哺的下崗工人需要養活,市領導對這種拉下本地GDP指標的頻臨破產企業是深惡痛疾,眼不見為淨,就連主管工業的副市長一年裡也來不了紅旗廠兩趟。
這樣的爛攤子企業的當家人,誰會給好臉色,別說當地派出所了,就連村民都敢不甩你,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驕傲的紅旗廠職工終於嚐到了被社會拋棄的感覺。
好在市場經濟的浪潮並沒有完全把廠子沖垮,而是留給了他們重頭再來的機會,當優良資產盡數被剝離之後,貪婪的目光終於離開了紅旗廠,撈不到油水的領導們也陸續調走,真正愛廠的幹部走上了領導崗位,帶領大家拼搏奮鬥,靠收購廢鐵來鍊鋼,就在這隱約看見黎明曙光的時候,有人來搗亂,廠裡的工人們哪能不憤懣。
卓力一句話把張所長的鼻子都氣歪了,他手指幾乎點到卓力的腦門上:“你哪個單位的?你領導呢?”
卓力傲然道:“我是晨光機械廠保衛科的,我叫卓力,咋的,你還想抓我不成?”
“你!”張所瞪起了眼睛,但是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