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這幫狗日的,連死人的錢都拿,喪良心都喪到家了。”說著起身欲走。
周文猛撲過來,一把抱住劉子光,苦苦哀求道:“劉子光,我的哥啊,我的爺啊,你千萬不要衝動,這裡是南泰縣!不是你家,他們盤根錯節的關係你根本搞不明白,張書記至今還沒判刑,就是因為阻力太大,這事兒要是捅出去,誰也撈不著好!你懂麼!”
劉子光當然明白縣裡這些齷齪事兒,他淡淡一笑,拍拍周文的肩膀:“好了,別嚇得跟個縮頭烏龜似的,我就想知道,建這座紀念碑到底花了多少錢?”
周文吞吞吐吐不敢說,最後被劉子光逼急了,終於吐口:“前前後後花了八百多萬。”
“八百萬!”劉子光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7…7 高炮團的,愛咋咋地
“噓”周文驚慌的按住劉子光的嘴,探頭到走廊裡看了看,然後關上了門,把椅子拉到劉子光跟前說:“你小聲點,八百萬其實真的不多,你要知道縣裡這幾年光修路花了多少錢,不活活嚇死你。”
劉子光頓時想起每次來南泰縣,路上總是會遇到堵車和修路,這已經成為一個常態了,如果哪天路上沒堵個個把鐘頭才叫奇怪。
“這南泰縣的公路,怕是修了有好幾年了吧?“劉子光說。
“要想富,先修路,南泰是國家級貧困縣,每年光是國家扶貧撥款就是上千萬,這些錢都砸到基建上去了,修路,蓋大樓,搞形象工程,哪一項不要花錢,用的是扶貧款,進的是私人的腰包,張書記在的時候就因為行成一條產業鏈了,光是修路,就牽扯到交通、公安、建設、扶貧辦等好幾個衙門,這些衙門哪個不養著幾十上百口子人,南泰縣沒啥支柱經濟,有點能量的人都進政府機關了,本事差點的就進事業單位,再差點的就當個旱澇保收的工勤人員,你要知道,政府撥款是有限的,地方財政又沒那麼多錢,僧多粥少,不修路怎麼養活這麼多張嘴啊。”
周文頓了頓又說:“修路那事兒就不提了,全國基本都一樣,就說這紀念碑的事情吧,這事兒是張書記在的時候拍的板,唐縣長親自抓的,縣文化局設計的樣式,建設局組織力量施工,建材供應和施工都是進行了招標的,這裡面有多少個機關,多少人在參與,誰不得分一本羹,再說了,八百萬是總標的,又不單單是一座紀念碑的造價,這裡面道道多了,你也別大驚小怪,也別想打官司的事兒,老爺子按過手印的授權書,縣公證處公證的,官司打到最高法院也贏不了。”
劉子光滿腔怒火被周文一番話澆了個透心涼,這就是社會現實,別說是扶貧款、捐贈款了,就是賑災款這些黑心的傢伙們都會照拿不誤的,這幫披著公僕外衣的傢伙實際上就是趴在人民身上吸血的螞蝗!
拿著老百姓的血汗錢,還要作威作福欺壓老百姓,門難進,臉難看,話難聽,今天若不是劉子光出面,老程頭說什麼也進不了白宮大樓,更見不到建設局的領導,搞不好還會被公僕們打將出去呢。
這些官場上的齷齪事兒劉子光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是誰侵吞了老程頭和野豬峪鄉親們合法的收入,這筆賬一定要算清楚,他炯炯有神的望著老程頭問道:“爺們,這口氣你能咽的下去麼?”
若是一般鄉下老頭,聽了周文這番話恐怕早就怕了,平頭老百姓哪能和當官的鬥啊,官字兩個口,說什麼就是什麼,已經在普通百姓心裡形成了慣性思維。
但是老程頭卻不是一般人,那是十五歲就開始打鬼子,一杆老套筒,兩把盒子炮縱橫茫茫群山之間的老游擊隊員,四二年的老黨員,見過**、周總理、朱總司令的民兵代表,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平日裡謙和恭儉那是山民的美德,但是你真要把他逼到絕路上去,他可是什麼都能豁出來的。
一直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