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辛塵與顧同之間，已無阻隔。

辛塵看著顧同，慢步踏前。右手春芽斜指地面，刀尖刀芒閃爍，吞吐不定。

一旁的高個學子和兩個家丁已經傻眼了，看著辛塵緩步走向顧同，竟是站在當場，動也不敢動。

“辛公子，留步，那是顧公子。”那位高個學子不敢上前，嚥了口唾沫，聲音顫抖，艱難地說道。

辛塵不答話，繼續前行。

顧同兩腿篩糠一般地抖動。他不明白，明明局勢一片大好，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他不明白，對面本應該像狗一樣圍在他身邊亂轉的辛塵，怎麼敢對自己如此相逼！

“我，我是顧同，我爹是顧家三老爺。”顧同對辛塵說。他覺得自己今天的聲音如此陌生。

辛塵不答。

“我給你錢，我有很多錢。”顧同想跑，可是他感覺雙腿已經軟得不聽使喚了。

辛塵繼續向前。

舉刀。

“求你，饒了我。”顧同腿間一涼，地上徐徐顯出一灘水來。

“辛公子，辛爺，慢來，慢來。”一個人影從側面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辛塵。

是劉捕快。

此時，辛塵距離顧同五尺。

劉捕快抱著辛塵的腰，一臉誠懇：

“辛公子，沒有那麼嚴重。大家不要打打殺殺的，咱們就是小老百姓，好好過日子。”

辛塵站立不動。

良久，辛塵提刀，在顧同臉上拍了拍：

“你剛才說，你要教我做狗？”

“沒，沒有，我瞎說的。”顧同一臉慘白。

“我，只是個小老百姓。而你，沒了顧府，你連狗都不如。”

顧府正堂。

顧老爺和顧大公子都在。

下午跟著顧同攔截辛塵的兩位家丁此刻也站在屋內，垂頭喪氣。

“就是說，昨天，你們去打了我派給辛塵的李青還不解氣，今天又帶著人，帶著刀，要砍掉辛塵的腿？”顧長松輕聲問道。

“也不，也不一定真的兩條腿都砍掉，同少爺也許是說的氣話。”

“嗯。辛塵發出了刀罡？你們都看到了？”

“是。”兩名家丁連忙點頭。

“然後辛塵要殺顧同？”

“就只是嚇嚇同少爺吧。”說話的家丁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著辛塵說話。

“然後顧同就嚇尿了？”

這話不好答，兩位家丁抬眼偷看一下顧老爺，沒敢應聲。

“下去吧。以後做事要長點腦子，覺得不對的地方要多想想。你們今日及時回報，算是沒有蠢到家。一人去領一兩銀子吧。”顧長松揮手讓兩位家丁退下，轉頭問顧允：

“允兒，你來說說今日之事。”

“爹，依孩兒所見，這兩人均有不是之處。”顧允說道。

“顧同肆意妄為，懷疑辛塵查他，是針對他。不顧李青是父親派給辛塵專做此事的，將李青打了一頓，來警告辛塵。這是不將家主放在眼中。這樣覺得還難消氣，又召集人當街砍人。顧同做這事，既目中無人，又太狹隘了。”

“而辛塵，若是覺得顧同可疑，可以先告知我，再看查與不查，如何查。直接去賬房查顧同，是有些冒失的。慮事不周，行事不密。”

“同時，顧同要當街砍他，固然不對，他跑了就是。罵他兩句狗就受不了了？我顧家，門下走狗多的是，也沒誰羞得跳河。辛塵嚇得顧同當街尿褲子，還拿刀拍他的臉，就太過分了。顧同再蠢、再廢，那也是我顧家的蠢貨和廢物，也輪不到他一個白丁來羞辱。他如此羞辱顧同，讓我顧家顏面何存！”

“在後一件事上，行事魯莽衝動，不計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