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語,只好齊齊跪下拜之:“皇上英明。”
下了朝,虞靑將秦思帶到了平日處理政事的明正殿。這明正殿與旁的宮殿不一樣,顯得極為樸素卻莊嚴。
“阿離,可辛苦?”虞靑忽而嘆氣問道。
秦思怔愣一瞬,隨後搖頭道:“為母皇分憂罷了,何談辛苦。”
虞靑臉頰含笑,拉起秦思的手:“沒有旁人的時候,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孃親。”
“孃親。”
“嗯。”
虞靑頷首,將秦思帶到御案邊:“今日的朝堂你可看出什麼門道?”
秦思凝眸道:“狄丞相與權將軍當是分數兩派的,除此之外還有一派大臣是觀望兩虎鬥的。”
“說得還欠一些。”虞靑執起一旁的毫筆在面前劃下三個圈。
“你看,如你所見權將軍是忠心保皇一派,你可信。而狄丞相是最為棘手的人……”
“狄丞相不服孃親嗎?”
虞靑輕哼一笑:“他不是不服我,只是他的身份太為難罷了。”
在秦思不解的眸光中,虞靑緩緩道:“狄丞相還有一個身份——他是柴郡王的外祖父。”
“柴郡王的外祖父?”秦思倒是沒想過還有這一層關係在其中。
“嗯,狄丞相不幫子瑜奪權,卻也不會助我壓制子瑜。此人一腔正氣,並非是個陰險奸詐之輩,是個可用之才。一把好刀,要看他是否願意為你所用,也要看你怎麼用……”說著,虞靑面色一變,猛然咳嗽起來。
秦思將茶盞遞給虞靑,虞靑笑著攔下:“娘沒事。”虞靑撐著嚥下喉頭一口腥氣,說道:“你錯估的還有這最後一個圈,這些人最為複雜,他們並非是觀望,私下亦有自己的勢力,看似在其中周旋,實則讓兩派鬥爭更盛。只是這目的,我終究沒有看明白。”
“孃的意思是,他們所做的不過是表象?”
秦思忽而想起一句話,有一種人比與你對立的敵人更為可怕,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往你背上插一刀。
“你能看透四分已經難得,剩下的六分你慢慢去參,娘幫不了你了。”虞靑重重捏了捏秦思的掌心,秦思亦是回握住應下:“娘放心吧。”
南國朝堂三分,可毫無保留相信者只有權將軍那一分,的確是步履維艱。
“你待會兒要好生準備著,今晚的宮宴上你便會見到子瑜了。”
“柴郡王?”秦思心思一轉,出聲問道:“說起柴郡王,阿離有一事不明。”
虞靑挑了挑下顎,無奈一笑:“你可是想說,娘分明不想讓你步入宮廷高位,又為何不將皇位傳給他人?”
“是啊。柴郡王也好,覃郡主也罷,都是皇家血脈啊。”這個問題秦思想了許久,都不得解。
“娘總歸是一國之君,不能將大好江山隨意傳給誰,這是對百姓不公。汀雨她雖聰慧過人,卻任性了些,自幼便有一處軟肋,好爭。有爭心是好事,讓人知曉不足,慢慢彌補之。可她卻太過自負,這樣的人不適合坐上高位。”
“還有子瑜,他擅於人來往,才智不弱,堪承繼大位,卻獨獨錯了一點。他心性不穩,貪嗔痴怨,他佔其二。”
貪嗔痴怨,是一個人心性中最大的敗筆。這個柴郡王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竟然佔下其中兩樣?
“所以,除了你,娘無法再信旁人。”虞靑的目光中帶著些抱歉,她今生被皇宮所困,卻還要讓自己的女兒揹負起這擔子,著實非她所願。
“阿離明白了。”
秦思立在一旁,將御案上的奏章鋪陳開。她看著虞靑提筆沾染紅砂,在奏章上批點下紅痕,她輕著步子退到殿門口,忽而又轉過頭來。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