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天告訴她的事情,林伯並不知道,所以這一道聖旨是大大出乎他意料的。他是清楚秦朝定的決定的,而眼看著齊仲天與秦思越來越親近,這秦晉之好觸手可及。當一切順理成章的時候,卻來了這一道聖旨……
那秦朝定沒有了聯姻這一道屏障,在雁門關外,出了變故又該如何?
“小姐,這聖旨……”
秦思相反安撫著林伯道:“既然是聖旨,那也就沒什麼轉圜的餘地了。”
“那將軍與三皇子之間……”林伯的擔憂關乎秦家上下每一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輕輕按了按發痛的額角,秦思抿唇道:“雖然沒有了我和三皇子的婚事最依仗,三皇子和爹爹之間也不會出什麼差錯了。怎麼說,現在秦家的勢力也是三皇子所需要的。”
秦思哪裡能告訴林伯,爹爹此去根本就是生死之劫,而唯一能夠將局勢改變點點的,便是葉筠一。只有齊仲天得勢,秦朝定才能安全。
“那老奴去寫信給將軍……”林伯長長嘆著氣,原本好好的一樁親事就這麼給毀了。秦思自小是他看著長大的,她一直以來對三皇子的心思就昭然若揭,好不容易以秦家的權勢作為後盾,定下了這樁婚事,卻敵不過聖旨寥寥數語。
秦思拉住了轉身欲走的林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林伯,現在爹爹出征,尚且沒有訊息回來,若是將此事傳去,影響了爹爹,那就因小失大了。”
“可是小姐,你的婚事才是將軍最關心的啊……”林伯啞然,眼前的秦思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她開始為了大局著想,也不再那般軟弱。可是這樣的秦思,卻讓他感到心疼。
“林伯,那你也該知道,我最關心的是爹爹的安危。”秦思定定地看著林伯,知道他點頭答允,秦思才挪步,拿著聖旨回屋。
腳下很是沉重,她現在的每一步都偏離了前世的軌道。還是這樣的困境,可是她卻扮演了不同的角色。既然齊仲天救不了她爹,那麼,就讓她來吧……
而秦思此刻尚且不知道的是,當日皇上一共發出了三道聖旨,並且都是賜婚的聖旨。一道是給太子齊仲景與戶部尚書之女董采薇的,一道是給三皇子齊仲天與丞相之女俞玲瓏的,最後一道,正是給風遠候世子葉筠一與驃騎將軍之女秦思。
這簡單的三道聖旨打破了先前齊仲天的佈置,也打亂了朝堂當前的局勢。風雲變幻間,一切優劣又成了未知之數。
秦思是接到聖旨後一個時辰聽到這些訊息的。她將聖旨攤放在桌上,背對著視窗坐著。一道暖陽從她身後籠罩過來,她的身影投落在聖旨上,將墨黑的字暈染。
“小姐,這個是方才一個人送到府上來的,指明要小姐親自看。”天官腳下步子雜亂,說話間斷斷續續地是氣喘的聲音。
“很急?”秦思見天官也是一臉正色,挑眉問道。一邊說著,手上已經接過那封信,信封上沒有寫字,秦思小心地撕開封口,抖出裡頭的紙張。上頭只寫了幾個字:“月中,西園,三。”
很蒼勁的筆鋒像是在平靜的紙張上畫出高聳的山峰,簡單的五個字,秦思反覆看了看,月中,想來當是指月上中天了,也就是正子時。西園,沒有說清地方,那當時指將軍府的西園了。三,只是淡淡一眼那個字,秦思就想到了是誰了……
秦思將紙張折了起來,扔進了香爐裡,很快便燃盡成灰。
是夜,秦思歇下得很早。只是她躺在床榻上一直沒有閤眼。等到耳旁傳來了亥時三刻的鑼聲,秦思翻身起塌,放柔了動作,將衣裳穿好。
出了門,院子裡很是安靜,想必憶卿與天官都睡熟了吧。秦思緊了緊胸前的披風,迎著夜色漫漫向西園而去。
西園,是將軍府閒置的屋子,往往用來待客,平日裡也沒有人。連打掃的僕役與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