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拍不行,於是幾個剛吃飽該睡午覺的人又一起頂著大太陽出門了,去了永安胡同口的那棵老槐樹下,好看,有樹蔭也不曬。
麗姨拿了瓶汽水喝著,另一隻手舉著蒲扇遮陽,站在旁邊指揮,比段明逾有水平。
“這話說的,我也非常有水平啊。”段明逾站在喬心遠旁邊,左邊是夏槐序,抱著胳膊,“人不行別怪路不平,我要是拍個大明星肯定美死。”
“你想得美。”麗姨說,指了指他們,“這樣就行!”
喬維桑和夏槐序一左一右站外邊兒,喬心遠一離喬維桑近了就習慣性往他懷裡靠,段明逾操心最多,怕民叔和麗姨看出什麼,也一個勁兒往喬心遠那裡靠,還拉著夏槐序離自己近點兒,四個人看起來親得跟親兄弟似的。
夏槐序糟糕的拍照水平顯然沒有遺傳到夏民安的,四個人的照片拍得非常好看,全都睜著眼,而且表情抓拍得很帥,喬心遠還是笑著的,沒心沒肺的樣子。
洗照片的任務交給了民叔,拍完就回去了,不過都到家門口了,喬維桑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帶喬心遠回家去看看。
爸媽休班基本也是在醫院家屬樓那邊兒,不會回來,院子門鎖著,喬維桑帶了鑰匙,開啟後迎面是院子裡的棗樹,沒人管了,竟然也長得很好,和往年一樣,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的,樹葉遮出一大片交錯的光影,映在他們臥室的窗戶上。
“以後估計就不常回來了。”喬維桑摟著喬心遠的肩,站在樹下的陰影裡往上看,棗樹已經開出一朵朵綠色的小花了,“逢年過節我回來一趟就成,你不用來。”
喬心遠知道出成績後喬維桑回過幾次家,但他不知道喬維桑都跟爸媽說什麼了,對他來說爸媽知道不知道和在想什麼都無所謂,他不想見他們,不過他也明白喬維桑怎麼說都是從小在家裡長起來,和爸媽沒感情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無所謂喬維桑的做法。
反正喬維桑是他哥,是他的,不會變。
“以前,就是剛來的時候,我很討厭這裡。”喬心遠的說話聲比樹上的蟬鳴要低一些,他抬手揪下一片葉子,被太陽曬得閉了閉眼睛,“現在好像不討厭了,感覺……很奇怪。”
“為什麼奇怪。”喬維桑問。
“不清楚,覺得一回來就會想起很多東西,”喬心遠抬頭看著他,“其實很多事我都記不太清了,但當時的感覺一下就能想起來。”
喬維桑抬起手給他擋住陽光,“比如呢,什麼感覺。”
“就是,很愛你的感覺啊,想天天和你在一起,高興,也不高興過。”喬心遠這下能睜開眼了,直直地看著喬維桑,“但現在只有高興了呢。”
“我也和你差不多,可能比你想得還多一點兒。”喬維桑側了側身,徹底給他擋住曬人的太陽,他也抬頭看茂密的枝葉,被陽光曬得嫩綠,幾乎透明,散發著一種生機勃勃的生命力。
“我以前想得最多的就是,要是你小時候留在家裡就好了,後來又想明白了,沒有人那麼命好,老天爺會把愛的人直接送到我身邊。”
“但你自己找來了,”喬維桑低下頭,摸了摸喬心遠的臉,“是吧?”
“是吧。”喬心遠又笑起來,他知道喬維桑喜歡看他這樣,笑起來的時候總是用盡全力一樣,但又格外自然,讓人覺得他是真的在開心,“也是夏天來的呢,你記得嗎?你記得吧。”
“記得啊。”喬維桑伸出胳膊抱住了喬心遠的肩膀,摟著他一起往外走。
“記得什麼?”喬心遠抓著他的衣服,仰著頭故意問他,還有點兒著急,是真的很想聽,“記得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當然記得了。”喬維桑慢悠悠地說。
“我當時就想——”
喬維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