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的托盤,聲音是一貫的冷硬,“你睡了一個下午,肚子也該餓了,飯菜熱了幾回,還有黑魚湯是給你收傷口的。”
我動了動嘴角,“神族人的體質是不需要喝什麼狗屁湯收傷口的,過兩日自然就好了,有酒沒有,我要喝酒。”
他一臉嚴肅,“你這樣的身體還要喝酒?不準。”
我哼了聲,“你這裡除了酒還有什麼東西是能嚥下去的?”
莫滄溟僵在那,與我默默的對峙著,不說走,也不說留,就拿一雙冷峻的眸子瞪著我,而我抱著被子,也沒有任何順從的意思。
流波端起桌子上的湯,拿嘴碰了碰,輕輕的坐在我的床沿,“你現在武功被禁,是不能用內功療傷的,先把湯喝了,一會我帶你去看星星,稍晚些行功替你療傷,好不好?”
我的嘴湊向碗沿,細細的啜了口,一言不發的喝著。
湯很鮮,濃稠的已經變成了雪白色,我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飢腸轆轆,倒顧不了許多,在流波的餵食下將整整一碗湯喝了下去。
莫滄溟的臉色平靜冷凝,“這裡特意請了廚子,你想吃什麼就說一聲,明日我囑咐廚子做,只要你們不出這個院子,一切都隨意,我就在旁邊的房間裡有什麼需求都可以喊我。”
“不用!”我想也不想就拒絕,“只要能不看到你的臉就是我最大的滿足了,再好的廚子又豈能及得上夜的萬分之一?我什麼也不想吃。”
莫滄溟又一次被嗆住,難得的是竟然沒有轉身就走。
流波細細的擦去我嘴角的湯汁,藍色的雙瞳在燭光中帶著溫存的柔情,“已是臘月了,過兩日便是臘八,按規矩是要喝臘八粥的,想不想喝?”
我咬了咬唇,輕輕的應了聲,“好。”
他夾了一筷子豆腐伸到我的嘴邊,“你一日沒吃東西,多少進些飯菜,明日我陪你出去曬太陽。”
想也不想,我就著他的筷子咬著,不知不覺倒是吃了大半碗。
如果說以往的流波是剛毅冷靜著的,今天我才知道,他也是有柔情似水的一面,只是這一面,他永久的保留給了任霓裳,而身為任霓裳的我卻一直沒有機會感受。
“砰!”某人轉身而去,門板砸在牆上反彈出巨大的聲音,不多時又飛快的旋了回來,“咚!”的一聲瓶子砸在桌子上。
酒香,順著瓶口一縷縷的飄了出來,飄入我的鼻子裡,勾著酒蟲在肚子裡不斷的翻騰。
我吸吸鼻子,完好的一隻手很自然的貓了上去。
手指剛抓上酒壺把,就被一隻手掌給蓋住了,流波的神色中盡是不贊同,“你答應過什麼,要儘快養好身體,健健康康才能對得起那麼多為你操心的人。”
他的話讓我黯淡了眸子,有些失落。
“身體剛好一些,是不是暫時先別喝酒了?”不是強勢的逼迫,反而更象是低哄。
想了想,我慢慢的縮回手,留戀的看了眼酒壺,委屈而堅定的別開臉。
“砰!”又是一聲巨響,莫滄溟出門,倒是很順手的將門關上了,只是這力道……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回來。
寒夜私語
“夜最喜歡坐在屋頂上喝酒,懶懶的睡在屋頂上,愜意又瀟灑。”人站在房頂上,遙望遠處的夜空,我不自覺的嘆出一聲。
不是刻意的提起夜,可是每一次,我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他,那個人影早已經滲透在我生命中的點點滴滴。
如今,房頂上看不到那個人影,也沒有我們最愛的酒,更沒有了往昔的輕鬆,沉寂的夜空寒意逼人,連撥出的氣都是白色的。
抱著腿坐在房頂上,心情再一次的低落,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遺失了什麼。
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