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嚴昱澤口氣有點不好,「你當自己什麼處境,折騰的動靜那麼厲害,金家鬧得雞飛狗跳,金家兩兄弟還請了幫手,所有人都當你是林志遠有不死之身,搞半天你不是,你說這些人跑這裡來,看個故事結局就行了?他們是奔著誰來的你不知道?你要是不說清楚,就是昨天那個女人都不會放過你,還感覺這麼輕鬆呢。」
林嘉陷入沉默。
阮棠看著他現在滄桑憔悴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同情,之前瞭解林志遠的過去,把林嘉當做林志遠的時候,她就已經有點同情,現在知道他不是林志遠,更是覺得他可憐。
復仇的故事不是每一個都有讓人爽快的結局,很可能走出更悲慘的結果。
林嘉垂頭思考了好長一段時間,阮棠和嚴昱澤都沒有催他。
「看來我想要離開也沒有那麼容易。」他忽然說。
嚴昱澤說:「那個姓喬的女人說過的,她是來找林志遠的,你說你是林志遠的兒子,她不會輕易放過你,她的本事,雖然我們都沒見識過,但是你不會懷疑吧。再說金家,現在恨你入骨,如果不是有人壓著,他們肯定早就想辦法要弄死你了。還有一個,就是久城這裡,也就是我們現在的公司,說實話,公司怎麼想的我現在還不清楚,但是有一點,久城和姓喬的女人有個平衡壓制的作用。如果只有一方,你現在就不能舒舒服服躺在醫院養病,就是因為他麼之間互相牽制,你暫時還是安全的。」
林嘉點頭,嚴昱澤雖然說得很不客氣,但立場卻是為他考慮的。
「久城……昨天一直在我病房看著的張誠,也是你們公司的吧?」
「是。」
「那可真有本事,」林嘉說,「其實早上檢查身體的時候,喬溶月已經來過一次,說只要把林志遠的行蹤說出來,就不為難我,還能讓金家不敢來找我麻煩。」
他停頓沒有繼續說。
阮棠沒沉住氣,「你不能信她。」
林嘉看她一眼,「沒等我說話,張誠回來了,往門上一靠,喬溶月沒說什麼就走了。這件事讓我知道,你們公司的人,很厲害。」
嚴昱澤聽了,臉色也沒舒展,「別管它厲害不厲害,你到底怎麼回事?真的是林……你爸讓你來報仇的?」
林嘉伸出手,握住桌上的杯子。
阮棠發現,他臉上雖然什麼表情都沒有,但實際上手卻有點微微顫動。
「要是我跟你們說,一直到昨天為止,這十幾年來,那個報仇的念頭像是憑空出現在我腦子裡的,你們信嗎?」林嘉牽起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什麼意思?」嚴昱澤和阮棠幾乎異口同聲地問。
林嘉拿起茶杯,狠狠灌了一大口,也不管燙不燙嘴,看樣子跟喝酒壯膽一樣。
「其實昨天我就有點不對勁了,你們可能不清楚,我沒有方士的本事,啟用喪門釘用的是長生人的血,但是這個血呢在我這裡已經放了很久,效力在慢慢衰退,為了讓喪門釘的效果更好,我還在自己身上用了符,是一種把身體機能轉化為符咒力量的符。」
阮棠問:「就是昨天你從胸口撕下來的那張?」
「對。」林嘉說,「就在撕下來的一瞬間,我腦子突然就清晰很多。」
嚴昱澤說:「說的什麼胡話,難道你以前腦子糊塗?」
「完全不一樣,以前十幾年,我全都想著怎麼報仇,怎麼弄死金家人,所做的事情,全圍繞這個目標,好像人生就只剩下這麼一件事,但是昨天把符撕下來毀了,我感覺渾身那股復仇的熱血一下子涼了。我的那些仇恨,那些憤怒,都消失了。你們懂那種感覺嗎?我對復仇沒有動力,甚至沒有那個念頭了,回頭再看自己做的事,甚至覺得有點可怕。」
阮棠和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