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張民力屁顛屁顛跑到石莊村,元來壽和李香蘭一聽這人是落寶灘村張家的張民力,就知道沒憋什麼好屁。
李香蘭對著他潑了一盆子水,元來壽一邊用大掃帚掃他,一邊讓他滾。
張民力打聽一番才知道,趙冬梅現在不在石莊村,去縣城跟著大兒子住了。
張民力暗道晦氣,又屁顛屁顛跑到縣城去找,這才見到趙冬梅。
“趙姨,我可算見到你了。”
趙冬梅跟劉氏兩個人臭味相投,見是張民力,便將他迎進家門。
趙冬梅問,“民力,你今天來有什麼事?”
張民力滔滔不絕講起來,“趙姨,你兒子元來福有出息啊,會生!生了元盛這個好兒子,前天才從我們村地主馬千山手裡買了六百畝地呢,聽馬千山那意思,元盛本來想買一千多畝地!”
“人家不但有錢,還有勢,跟縣衙的官爺也是好朋友。趙姨,您作為元盛的親奶奶,以後肯定有享不完的富貴,您以後發達了,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和我娘啊。”
“以後,您手指縫裡漏的,就跟我們吃喝了。”
元來志和趙冬梅越聽臉越黑,他們已經聽到從村裡傳來的訊息,元弘讓他們正在搞什麼鐵藝作坊,跟元來壽關係不錯的族人,一個個紛紛歡呼雀躍,就等著作坊建好了,好進去做工,每個月拿工錢。
這年頭找個工做不容易,就因為這個鐵藝作坊,元來壽如今被全村人眾星捧月。村裡人都說,這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些心裡只有利益的勢利眼,活該沾不上光!
此外,他們還聽說元弘讓,還在打聽合適價格的鐵匠鋪。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元盛!
元來志沉著臉問:“張民力,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元盛家有錢的?”
張民力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也才一個多月。”
趙冬梅快氣爆了,她一巴掌抽在張民力的臉上,“既然那麼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來送信?!”
張民力都被打懵了,他們本來離得就遠,為啥要專門跑一趟送信?
趙冬梅罵道:“吃屎你們都趕不上熱乎的!如果早來送信,我何至於和元來福斷親!”
元來志也狠狠瞪了一眼張民力,他孃的,早不來送信,現在跑來是專門給他們添堵的嗎!
張民力不幹了,“誰讓你跟元來福斷親的?是我嗎?還不是你自己缺德,不顧念和兒子的親情!你活該!”
“你這個小畜生。”趙冬梅多麼潑辣,又要衝上去抽張民力。
這個狗東西今天就是專門來噁心她的!
張民力趕緊跑,一邊跑一邊罵。
“該死的老虔婆!”
“元盛再有錢再有出息,你也享受不到!活該!”
趙冬梅大口喘著粗氣,她後悔又生氣,她都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元盛那個小畜生算計好的。
……
河源縣,陽明鎮,水壩村,元盛六姐元愛兒家。
元愛兒撫摸著夫君劉安傑的後背,“夫君,彆著急,咱們總能想到辦法。”
劉安傑捶打著自己的腦袋,“都怪我,都怪我,不聽爹的勸告,非要盤下這磚窯。”
劉老漢皺著眉,額頭的皺紋能夾死蚊子,“我說什麼來著!你像我一樣,老老實實燒磚不行嗎?非得想著逆天改命,非得盤這個磚窯!現在咱們一家只能喝西北風了!”
“當時我千勸萬勸,你們就是不同意,咱們莊戶人家,能跟那些地主比嗎?人家地主搞什麼東西,失敗了還能再來,咱們莊戶人家有機會再來嗎?!”
“咱們莊戶人家,行差踏錯一步就完了!”
“就像現在一樣,咱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