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冬梅剛走,王老太就小聲說:“她也有今天!平日裡盡是炫耀她大兒子和小孫子了。”
“就是,她孫子今天又讀了什麼書,先生又如何誇獎她孫子了,整天說這些,我聽了都煩。”
“還有呢,炫自己的布料多華貴,她大兒子元來志專門給她買的!有多孝順!”
“屁!她覺得大兒子大孫子最有出息,她家裡這番家業不都是她二兒子和老二家幾個孫子掙下的。”
“對,來福沒走之前,他跟桂花也很能幹!她家加也都是老二一家和老三一家幹下的唄。結果這叼老婆子讓老三一家淨身出戶,遠走他鄉討生活。她的心都偏到胳肢窩了。
“就是,她老大一家在縣城生活花銷多大呢,又沒什麼進項,結果這老婆子反而局覺得她老大一家最孝順。”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元來志考上秀才,老元家不用交賦稅了,不然元家也不能攢下一百來畝地。”
“我看這鬼火找上元家,八成是因為這老刁婆子壞事幹多了。大秋佃了元家的五畝田,趙冬梅硬要收四成租子。”
冀州府的地主,一般給佃戶收三成租子,剩下七成留給佃戶。
“別說外人了,她對自己的孫女都狠。來福媳婦生的老四老五老六,趙冬梅見是孫女,直接要送人,剛出生的女娃誰要?說是送人,說不定轉頭就扔河裡淹死了。來福和桂花死活不同意,元來福威脅要跳井,她才作罷。正值壯年的勞動力,她可捨不得元來福跳井。”
“趙冬梅對自己的小閨女元金玉可是疼到骨子裡呢,十指不沾陽春水。”
“那是人家趙冬梅的老來女,疼到骨子裡,所以說她的心眼偏到咯吱窩呢。”
……
趙冬梅急匆匆回到家,看到元永安正在抽菸鍋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
“還抽呢!咱老元家墳頭都鬧鬼火了,你還不著急!趕緊去看看!”
元永安一下被打懵了,捂著後腦勺。
元永安個頭比趙冬梅矮,身板也沒趙冬梅壯實。當時相親,元永安讓表哥替他相看的,等到成親之後,趙冬梅發現自己被騙,火氣很大,元永安知道自己理虧,一直到讓著趙冬梅,趙冬梅強勢,元永安生性懦弱,元家徹底由趙冬梅當家。
元永安一聽祖墳起鬼火也急了,“冬梅,你先別急,我找人打聽打聽,看看是不是這麼回事。”
“哼!”趙冬梅的火氣這才下去。
元永安煙鍋子裡的菸絲還沒抽完,就趕緊跟二兒子元來壽去打聽鬼火的事。
父子兩個打聽了一圈,確實如此。
元來壽像趙冬梅,身高很高,身板也好,力氣很大,說話甕聲甕氣的,“爹,咱得找個和尚或者道士驅除邪祟,安撫祖先亡靈啊。”
元永安點了點頭,“確實,回家找你娘拿錢。”
這是正事,趙冬梅也沒摳摳索索,直接拿出了十兩銀子,“給,一定要找有些道行的,武功寺的和尚道行不淺,你看看十兩香油錢能不能請動。”
趙冬梅心中忐忑,如今只是墳頭起鬼火,千萬不要家裡鬧鬼才好,想想這種可能性,她就心中直打鼓。
元來壽剛出村,就見到兩個道士,小老道一身青色道袍,眼神高冷,一股超脫之感。老老道鬚髮皆白,身上揹著個葫蘆,看起來更非凡人。
元來壽心念一動,這不正是他要找的人嗎?
但元來壽想到老孃的叮囑,如果不聽她的去找武功寺的和尚,說不定老孃又得鬧一通,元來壽又放棄了念頭。
張天師一看元來壽不找自己,便主動開口道:“施主,我觀你印堂發暗,可是被鬼氣纏繞?”
元來壽停住腳步,這是高人啊!也顧不得老孃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