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鎮,山後村,周長林家。
周老漢想了一下,直接去找長林說分家,長林未必同意,就和小兒子周長水商量起了對策。
“長水,等下你就使勁鬧,說你大哥把家底都花光了,你要分家。”
周長水舉起大拇指,“爹,薑還是老的辣,還得是您啊!”
元盛和鍾郎中走後,周長水和馬香芹就鬧了起來。
馬香芹聲音尖利,聲音帶著哭腔,“這日子可怎麼過呦!給大哥治傷要用六十兩銀子,咱家總共才多少錢?!分家!必須分家!周長水,如果不分家我就回孃家,反正老周家不但錢花光,還要拉饑荒,沒飯吃我帶著孩子回孃家吃去。”
“香芹,你就別鬧了,唉!”周長水坐在院子裡唉聲嘆氣。
“大哥治好了傷也幹不了活,大嫂又要照顧大哥,再加上一窩小的,白吃乾飯,以後不都得靠我們?就是知道我們兩口子老實,準備把我們兩口子當老驢一樣使喚!大哥一家這是要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分家!必須分家!這日子沒法過了!”
“周長水!如果不分家,我就讓肚子裡揣著的這個男娃姓馬!你就說到底分不分家?!”馬香芹一邊說一邊用手捶自己肚子,究竟有多少真實傷害,只有她自己知道。
周長水還沒說話,王春香就哭著跑了出來,“香芹啊!你這是幹啥,這可是我的大金孫!”
馬香芹委屈地抹著眼淚,“娘,再不分家我們都得被大哥一家子拖累死,反正以後都沒飯吃,還不如讓他現在死了算了。”
王春香抑揚頓挫地哭了起來,“金孫,我的金孫呦!”
周長水大聲喊,“爹,分家吧!再不分家日子沒法過了!爹!你不能光想著大哥,不想著我們啊!”
周長水對著周老漢的房間,直接跪了下來,“爹!這才第一天,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再不分家香芹就要回孃家去了,她肚子裡可揣著咱們老周家的兒子啊!”
周長水又對著周長林的房間說:“大哥,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大房以後一個頂用的都沒有,都是白吃飯的,你不分家,這是要拖累死我們二房啊!”
“大哥,我求求你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吧!弟弟給你磕一個。”
說完,周長水真對著周長林的方向磕了個響頭。
周老漢臉上的皺紋能夾死蚊子,嘆著氣都出了房間,對著周長水和馬香芹罵道,“你們這是要逼死爹啊!你大哥這種情況,我怎麼能把他們分出去!兒女債兒女債!你們一個個都是我祖宗!”
“爹!不是我們要逼你,實在是日子沒辦法過!你就去跟大哥商量商量吧。”周長水跪著爬過來,抱住了周老漢的大腿。
“罷了,我去跟你大哥說說,看看你大哥怎麼想。”
周長林喝了鍾郎中的麻沸散,被紮了針吃了藥,又喝了雞湯,感覺身體舒坦了不少,剛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外面就唱起了大戲。
呵?他自私?以前他替爹扛起整個家,幹著家裡大部分體力活的時候,怎麼不說他自私?現在他傷了腰,成了幹不了體力活的廢人,不分家他就自私了?
就是同意分家,他們也覺得他自私呢,最好像前晌兒那樣,他直接等死,一兩銀子不花,他才是對這個家最無私的。
如果不是元寶兒來救他,他可能拖不了幾天,傷情惡化,一口薄皮棺材就是他的歸宿。
當時他疼得死去活來,盼兒又拿不到銀子救他,他都絕望了,最後是元寶兒為他撐起了一片天。
他不禁想到元寶兒小時候,仰著小腦袋崇拜地看著他,那時,他為元寶撐起一片天。
現在,元寶兒長大了,在他絕望之時來救他了,為他撐起了一片天!
元寶!比他那些所謂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