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孫大聖聞聲便笑呵呵道:“行了。你們也不必在這兒瞎琢磨,更不必為此心煩意亂,鬱槐哥不在家,我這做兄弟的,該幫忙時就得出力。要我說,這事兒你們索性便交給我——嫂子,那幾日去你小飯館兒應徵的人,都是咱村兒的吧,你可還記得他們是誰?”
花小麥果真垂下頭仔細想了半日。頗為難地蹙了蹙眉:“那些個常在村裡打照面的,我還有點印象,但有幾個人我平日裡壓根兒很少碰見,名字也記不太清了……”
“無妨,不記得就算了。至多也不過是費點事而已。”孫大聖不以為意,十分寬厚地衝她笑笑,“這事且得花上幾天工夫,交給了我,你便不必再理,只等我把人提溜到你面前便罷。”
他彷彿胸有成竹似的,說完轉身就要走。
花小麥忙開口叫住他:“大聖哥,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但這事……算我多口問一句,你打算怎麼做?我是擔心,萬一鬧得動靜太大,沒逮著正主兒,卻反而驚動了他……”
“你只管把心揣回肚子裡吧。”孫大聖回身哈哈大笑,“說出來你或許不信,你莫瞧著鬱槐哥現下一本正經,可若論及套話捉把柄,他也是一把好手!幼年時,我沒少同他一塊兒廝混,也算學了幾招,或許派不上大用場,但對付兩個不要臉的小賊,卻是足夠了!你就踏踏實實過年,不消五日,我指定把那貨捉到你面前來!”
他說得篤定,花小麥也便不再羅唣,笑著將他送出門口,轉頭,春喜、臘梅、羅月嬌和周芸兒也都紛紛告辭,幾人站在門口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回了家。
花小麥回到院子裡,抬眼便見孟老孃站在堂屋門口,有一下沒一下地朝她這邊掃視,似是想說點什麼,卻終是沒開口。
她低頭思忖一陣,便含笑走上前,指了指院牆,抿唇軟聲道:“娘,今日多謝您替我撐腰,雖事情十有八九與她家無關,可您肯將我護在頭裡,我心中說不出地歡喜。前些日子是我不懂事,衝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往後我若做錯了甚麼,您教我……”
“少跟我扯那些沒用的!”孟老孃緩慢而清晰地翻了個白眼,聲音卻並不大,只低低地嘟囔,“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做,才會護著你,我護的是孟家人的臉面!那小賤人當初膽敢算計我兒,單憑這一點,就一輩子都別想我給她好臉!”
說罷,還往地上啐了一口,雄赳赳地大踏步邁進堂屋裡。
花小麥望著她的背影,搖頭笑了笑,自去廚房預備飯食不提。
……
孟鬱槐出遠門,家裡偏生出了這樣的事,好在有那孫大聖相助,春喜和臘梅時不時地也上門來瞧瞧,花小麥心中多多少少也踏實了些。
初二那日回門,她一早便去了景家小院,替那夫妻兩個張羅一桌好飯菜之餘,也正好在花二孃面前露個面,好叫她放心。花二孃不可避免地將那放火燒菜地的賊人痛罵一頓,提及成親頭一年,孟鬱槐便沒在家過年,又忍不住小聲埋怨了一回。
花小麥知道她是為自己好,生怕自己受孟老孃的氣,也便由得她嘮叨,陪她說了整日的話,直到晚間方回到孟家院子,正月初三,又帶了幾樣平素柯震武愛吃的小菜,到連順鏢局打聽了他的住處,前去探望。見那老頭瞧著雖比一兩月前瘦了些,精神頭卻還尚可,且笑哈哈地彷彿精神也不錯,心中便安定了不少。
說起來年節裡應當好好歇歇才對,然連著幾天,她卻並未有半刻消停時候。很快便是正月初五,到了開市之日,花小麥更是早早地便去到村東小飯館,幫著周芸兒一同開了門,預備重新將這頭買賣好好地做起來。
說是初五方才開市,但但凡行商做生意的人,不可能真在家中等到當天方才出發,往往大年初二一過,就急急忙忙地啟程,指望著新年裡的頭一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