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折騰人了……”孟鬱槐回頭去看了他一眼,“把這幾個菜熱熱,還有一碗綠豆湯,應是就足夠了。上樓去吧,也好讓這小兄弟早點歇著。”
說罷,又吩咐那小夥計送些熱水,領著花小麥回了樓上客房。
……
這東安客棧的房間,與它樓下的大堂一樣,雖不見得十分雅緻精巧,卻收拾得簡潔乾淨,各色桌櫃器皿,也都算是齊全。
兩人回了房,不過須臾,小夥計便將熱好的飯菜端了上來,擺在屋子當間兒的桌上,然後很快又帶笑退了出去。
臨窗的案上點了一盞燈,光線不甚明亮,將周圍零碎的物事映得影影綽綽。花小麥在桌邊坐下,朝菜碟裡掃了一眼,頗有點嫌棄地道:“再好的菜,熱過一回入口滋味便要打折扣,虧得我肚子還沒飽,要不然我真不會吃它。”
又抬頭對孟鬱槐笑道:“你們鏢局還挺會選客棧,我也是晚間吃了一頓才知道,他們店裡的菜色,居然是仿著孔府菜做的,這懷抱鯉和雨前蝦仁,做得都還不算壞,你來嚐嚐?”
孟某人於是就在她對面坐下了,喝一口綠豆湯。搖頭笑道:“你一身的好本事,再好的大酒樓做出來的菜,也未必能入你的眼,何況是這客棧的廚子?”
“話不是這樣說。”花小麥一本正經地道,“他家的廚子,手藝真挺好呀,這兩道菜我從前都不會做,幸虧我腦子伶俐,嘗一口也就大概知道里頭加了些甚麼調料,等回去了。倒可以試著做做看。說不定我那小飯館兒裡。就又可添兩樣好菜。”
她忽然反應過來,擺了擺手:“對不住,我又三句不離本行了——你還是跟我說說吧,今兒去袁家辦事。可還順利?”
孟鬱槐稍稍蹙了一下眉:“若說起來,也沒有什麼不順,這活兒我們鏢局能接,只是明天我還得再去一趟,與他們府上的人好生商議一下該如何佈置。我估摸著,這一回鏢局怎麼也得出五六個人,如此一來,若再要走鏢,人手便有些不夠用。該怎麼辦,回去之後,我且得費上一番腦筋。”
他嘆口氣,接著又道:“其實這也還罷了,最讓我頭疼的還是那酬金的事兒。那袁家在整個桐安城。都是有名有姓的大戶,誰知越有錢,竟是越小氣。為了三五兩銀的零頭,與我掰扯了足有半個多時辰,飯桌上兀自不依不饒,我實在不慣如此行事,論嘴皮子功夫又萬萬及不上他,若不是想到還得回客棧,真想把自己灌醉了事。”
花小麥低頭思忖片刻,咬了咬嘴唇:“其實要我說,這事兒也不難。你如果不想每次都因為價錢的事兒跟人扯皮,倒不如索性明碼標價啊!”
“明碼標價?”孟鬱槐抬眼向她望去,失笑道,“這又不是開飯館兒賣菜餚,如何明碼標價?”
“你們鏢局替人押鏢,自有一套規矩,我不懂,也就不多說了。但這看家護院的活兒,你們雖然也接,卻到底不是常事,與其每次都為了如何收錢傷腦筋,倒不如將鏢師按本領能力分成幾檔,明碼標價,該怎麼選,如何配搭人手,要安全還是要錢袋子,就由對方自己看著辦唄!”花小麥一挑眉,笑呵呵地道。
“這也倒……不失為一個辦法。”孟鬱槐微微頷首,繼而又揮手道,“此時先不說這個,你且告訴我,如何過了娘那關,讓她答允你前來找我?”
“哈,對了,說到這個,我倒真得提醒你。”花小麥一拍巴掌,坐正身子,認認真真地道,“我為了脫身,扯了個謊,說是有東西必須要給你送來,你可得把這話給我兜住了,莫在娘面前穿了幫才好。”
孟某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終究一個爆慄招呼了過去:“貿貿然獨個兒跑來省城已是不該,你還在娘面前說謊?眼下竟有臉笑,膽大心大,肆意胡來,你可知道那個‘錯’字該怎麼寫?”
花小麥沒躲,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