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了腳,此刻動彈不得,請你幫我看看我家小妹的情形。”

孟鬱槐當真低下頭來看向花小麥。

那女孩兒以一種極狼狽的姿勢趴在地上,身量瘦小,肩膀胳膊都纖細得彷彿輕輕一捏就會碎掉一般。她渾身上下沾滿了黑色的灰,臉上也是,遮住大半面孔,也瞧不出是美是醜,只是露出來的那雙眼睛,卻是如夜空中的碎星一般明亮閃爍。

“……你的手壓在鐵炭渣上了。”孟鬱槐稍稍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走過來,只望著花小麥的臉道。

花小麥“啊”了一聲,這才從地上爬起,攤開手掌一瞧,果然見掌心沾了不少黑色的渣子,有些已經埋進肉裡,滲出一點點血絲,直到這時方覺有點疼。

景泰和也聽見了孟鬱槐的話,當即就是一驚,也顧不得孫大聖了,三步並做兩步地跑過來,抓過花小麥的兩手看了看,立刻發起急來:“真糟糕,怎麼弄成這樣?你二姐知道了,一定會跟我沒完!我……要不我回家去取些傷藥來?”

他口中的這個“家”,指的卻不是他和花二孃的小院,而是左近他爹媽住的老宅。

“還是我回家去取,你在這兒照應著大聖,順便將周遭粗略收拾一下。這堵牆得儘快壘起來才是,以免耽誤你做生意,左右我無事,過會子便來幫你,一下午便能修好的。”孟鬱槐看他一眼,又對花小麥吩咐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後院把手上的煤渣子洗乾淨。”

景泰和滿嘴裡道謝不迭,那人卻已經大踏步走了出去,不消片刻,果真取了一瓶子傷藥來,卻並不幫忙,只擱在地上讓花小麥自己搽。

孫大聖的腿上只是有一塊擦傷,並不嚴重,鄉下男人打得粗,根本不拿這當一回事,上了藥之後,便立刻擼袖子和孟鬱槐、景泰和一起修葺牆壁。孟鬱槐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板車磚塊,三人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果真一個下午,便將那牆重又立了起來。花小麥手上敷了藥膏,卻也沒閒著,在旁邊幫著端茶遞水,時不時讓三人歇一歇。

花二孃在家中聽說自家鐵匠鋪的牆倒了,唬得差點沒厥過去,生怕花小麥和她的親親夫君受傷,後來聽村裡人告訴她並無大礙,一顆心才安定下來,心中感念孟鬱槐和孫大聖的仗義,打算邀他們來家中吃頓晚飯。

那邊廂,景泰和與她也存的是同樣心思,待得那牆修好,便生拉活拽將兩人扯到家裡,花小麥跟在他們身後進屋,先去洗了把臉,然後哧溜一聲鑽進廚房。

晚飯的主食依舊是麥餅,因為要宴客,花二孃在食材上頭便格外肯下功夫,稱了半斤肥肉回來,打算剁碎了之後和蔥花、香乾、蝦皮一起摻進餅裡做餡。

但凡為廚的人,生平最怕有人糟蹋食材,尤其是遇上花二孃這種廚藝為零的貨色,心中那股火兒更是怎麼也壓不住。這個年代,所有的蔬菜、瓜果、肉類,都是純天然毫無汙染的,這麼好的東西,原該好好品味才是,怎能被如此唐突?!

好端端的肉,被花二孃切得七零八落,一塊塊總有手指肚大小,她居然還有膽子露出十分滿意的微笑;和麵的盆子裡水和麥粉的比例調配不當,麵糰又軟又稀,她竟就當沒看見似的,抓起一把來隨便捏巴捏巴,就要往鍋裡擱。

花小麥心驚肉跳地看著花二孃的動作,在心裡不斷告誡自己“淡定,閉上眼一咬牙就過去了”,然而卻終究還是忍不住,撲上去一把摁住花二孃的手:“你給我停下!”

花二孃一怔,順手掄起擀麵杖,作勢就要往她頭上招呼:“放屁,老孃還輪不到你來教!”

說著,又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柳眉一蹙,抓住她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你這手是怎麼弄的?”

“沒事,不疼了。”花小麥縮回手,不自在地衝她擠出一個笑容,“二姐,麥餅不是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