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最好?”
“都行,都行啊,你的手藝我還能信不過?”潘太公彷彿生怕花小麥推脫,乾脆站起身拉著她下了桌,三兩步衝進廚房裡,指著角落中的大菜筐高聲道:“喏,家裡的東西都在那裡了,你看什麼合用,便只管拿去,倘或還缺,就使錢去買。村裡陳記乾貨鋪的東家跟我是老相識,年節裡別的鋪子不開,我去鑿他家的門,他卻肯定要做我生意的!”
花小麥見他是真有點發急了,心中不由覺得好笑,忙誠懇地使勁點了點頭:“太公你放心吧,我應承了要幫你做,就肯定不反悔的。這做好的蜜餞最好放上兩天,滋味更足,明兒一早我就動手,這總行了?”
說著,她便到筐邊彎腰蹲下,翻了半晌,從裡面揀出來一包橙,半簸箕的芋頭,回身衝潘太公咧了咧嘴:“這兩樣,正好做一道橙餅,一道酥黃獨。太公,煩你明天去那陳記乾貨鋪買些榛子、榧子、杏仁、松子,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
潘太公巴不得一聲兒地連連答應了,好似完成一件大事一般長舒一口氣。兩人復又回到堂屋入了座。
“這老頭子,哪有飯吃到一半就強拉人下桌的道理?”潘太婆嘀咕了一句,摸索著夾了一隻紅汪汪亮油油的燒雞翅,放進花小麥碗裡。
夜幕降臨,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紅燈籠,遠遠看去,整個火刀村就像是被籠罩在了一片紅綢子裡,融暖而柔和。從土路上傳來的噼裡啪啦炮仗聲不絕於耳,半大孩子們迫不及待地扒了兩口飯,便相約跑了出來,想趁著開始守歲之前,再好好地玩一玩。
花小麥和潘太公、潘太婆也算是熱熱鬧鬧地吃了年夜飯,將菜碗收拾停當,仍舊圍坐在堂屋裡的火盆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老年人不習慣晚睡,亥時剛過,二老的眼皮子就開始打架。等好容易熬過子時,兩人都睏倦得彷彿丟了魂兒,走路都搖搖晃晃起來。花小麥想笑又覺得不好,拎起一掛炮仗在院子裡放了,又將二老送回房,檢查了廚房的灶眼和堂屋的火盆,確定應是無紕漏了,才靜悄悄地回了隔壁。
景家小院裡仍然一片漆黑。
花二孃擺明了是不想在婆家過夜的,如若不然,她也用不著三番五次地跟景泰和確認強調。此刻早過了子時,即便從村子南邊慢慢吞吞走過來,也應該已經到了家,花二孃和景泰和為什麼還沒回來?
花小麥並不曾將這當成一回事,只想著,十有八九是景老爹和景老孃捨不得兒子,強將人留在了那邊過夜,也並不出奇,於是自顧自鎖緊院門回了西屋睡覺。
……
潘太公記掛著做蜜餞點心的事,初一一大早,花小麥還沒起床,他便已然去將那松榧杏榛四樣乾果買了回來,趴在牆頭一聲聲叫喚花小麥的名字。
這就是當老人的一片心吧?花小麥被攪擾了好夢,卻也並不惱火,笑嘻嘻接了他遞來的紙包,就立刻忙碌起來。
所謂橙餅,是以又鮮又大的橙子連皮切成片,再去核搗爛,加水與少許麵粉一同熬煮,一邊快速攪拌,一邊加入砂糖,待得熟了,再快速倒進大瓷碗裡,在屋外冷空氣中放置一天一宿,凝結成塊,便可以切片食之;
至於那酥黃獨,則是將松榧杏榛四樣乾果炒熟,研磨成粉,與麵粉充分攪拌成麵糊,再將那蒸熟了芋頭切成片,在麵糊裡打個滾,淋淋漓漓地下鍋油炸。乾果的清香加芋頭的糯香,再配合油炸的酥香,一口咬下去,就讓人登時張不開嘴,生怕將那帶著油滋滋香氣的碎屑噴出來哪怕一點。
“這酥黃獨是要現做現吃才最好,我今天做了,不過是給您嚐嚐味道,看您可喜歡。”花小麥將鍋裡的炸得金黃的小餅盛出,抬眼對牆頭上的潘太公道。
她忙了一整個上午,潘太公就一直牢牢扒在牆頭,眼巴巴地望著廚房的方向,花小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