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急,反正姐夫很快便回來了,那時咱們自見分曉,這會子想得再多,也沒用。”
姐妹兩個在院子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焦火燎地等了約莫有一個時辰,景泰和方才慢吞吞回來了。
花二孃立刻迎上去,見他彷彿有些垂頭喪氣,心中便是咯噔一下,蹙眉道,“……怎麼了,什麼事啊?”
景泰和看她一眼,目光隨即挪到花小麥臉上,嘴唇動了動,卻是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這慢性子!
花小麥急得不行,跺了跺腳走過去:“姐夫,到底什麼事,你倒是說啊!”
“里正說……”景泰和咳嗽一聲,萬般不情願地嘆了口氣,“里正說,咱們夜夜在河邊擺攤,太過吵鬧喧囂,引得村裡人……諸多不滿。”
章節目錄第七十七話 有理說理(db365。cc)
什麼叫“太過喧囂,引得村裡人諸多不滿”?
花小麥一時有些發愣。
她在河邊擺攤不過二十來天,開始的那幾日生意根本不好,每晚攏共也沒幾個人來吃麵,絕發不出什麼大動靜。後來生意漸漸有了起色,來的人多了些,說話聊天的動靜也許是大了幾分,卻也決計不到擾民的地步。
再說,那攤子擺到夜裡亥時許也就收了,那時候村裡大多數人家都還沒歇下,怎會因此便“諸多不滿”起來?
不等她想明白,旁邊花二孃卻已如個炮仗般炸了。
“他這話甚意思,啊?”她氣憤憤地跳起來,胡亂指著院子外面就罵,“攤子擺在河邊,前邊是嘩啦啦的河水,後邊是村間小路,四周還有一大片密密實實的樹,咱們能吵到誰?那周圍一共也就三五戶人家,又離得八丈遠,敢情兒他們一個個兒的,都是順風耳啊?”
可不是?花小麥默默地點點頭。
河邊潮氣重,願意將自家房子建在那附近的村民原就不多,僅有的幾戶,與河岸也還有很大一段距離——說起來,住得最近的就要數文華仁那酸秀才了,可看他吃麵時那饞勁兒,應該不至於對這攤子的存在有任何意見吧?
所以,那位她從未見過的里正,巴巴兒地將景泰和叫去說那一番話,究竟是幾個意思?
花二孃罵罵咧咧叫嚷了一通,又抬頭去問景泰和:“他那樣滿嘴胡說,風大不怕閃了舌頭,你也就由得他?就沒替咱們變白辯白?”
景泰和咧嘴苦笑了一下:“我怎會沒說?方才你想到的那些,我全都當頭當面說了出來,但你拗不過人家就咬住那‘喧囂’二字不放鬆啊!說是連日來,已不止有一戶人家同他抱怨了。一入了夜,河邊上便嘈嚷不休,襁褓中的孩兒好容易給哄得睡了。冷不丁被一陣大笑所擾,便又要驚醒過來。啼哭整夜。再這麼下去,只怕村裡人都要有意見,因此……”
他說到這裡便停了口,煩惱地搖搖頭。
花二孃看看他,又偏過頭去瞧花小麥,拉住她的手,遲疑著道:“那他特意找你去說。是想讓咱另換個地方?可整個火刀村裡,最寬敞的就是那河岸附近,咱還能往哪兒挪?”
“他倒也沒明說。”景泰和又是一聲長嘆,“但我瞧他那意思。應是讓咱不要再做這買賣了……”
“憑什麼?!”花二孃橫眉立目,口不擇言再度罵將起來,“這死老頭,是活得年歲大了分不清是非了吧?咱們本本分分做買賣,一不曾偷奸耍滑。二不曾搶了他人生意,憑什麼因他一句話,便做不得了?他是眼紅咱掙錢還是怎地?”
她越說越氣,只覺在這院子裡多站片刻都是瞎耽誤工夫,當即便要去同那裡正說個清楚。花小麥連忙死死摁住了她。
“幹嘛?!”花二孃氣得不行,扭過頭來沒好氣道,“你糊塗了?這會子不去找他,難不成你真打算吃這個虧?我倒要問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