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王宮之內,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晉國將領康俊君的強硬要求,像一顆巨石投入了原本就不平靜的湖面,在高麗朝堂之上激起了千層浪。
太傅兼吏部尚書樸仁存,身著朝服,神色恭謹又帶著幾分憂慮,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大王息怒,那晉國將領不過是一介武夫,不通禮儀,行事莽撞。大王乃一國之君,尊貴無比,何必與這等粗人置氣呢?氣壞了龍體,實乃我高麗國之損失啊。”
他的聲音沉穩而溫和,試圖安撫盛怒之下的高升曼。
見高升曼臉色稍微緩和了些,樸仁存接著說道:“大王,微臣以為,還是將劉弘景等人交給晉國將領為好。如今晉國勢頭正盛,他們擊敗了遼州節度府,成功佔領了遼東地區,已然與我高麗接壤。這晉國實力強大,我們得罪不起啊!”
“況且,晉王並非純正周人,行事風格類似草原大汗,有些時候可不會遵循常理,一旦觸怒他們,後果不堪設想。微臣提議,我朝當以和為貴,將劉弘景等人交給晉軍,實在沒必要因為這兩個人,與晉國結下仇怨。”
樸仁存話音剛落,一旁的樞密使金寅亮便坐不住了。
他與樸仁存向來政見不合,作為反對黨,他自然要因為反對而反對。
金寅亮起身,身姿挺拔,臉上帶著幾分傲然,朗聲說道:“大王,微臣不同意樸大人所言。這晉國一個小小的將領,說讓交人,我們就乖乖交人,這讓整個大高麗國的顏面何存?大王的威信又將置於何地?”
“今日晉軍將領敢如此對待大王,他日晉國更高階的官員來了,大王又該如何應對?豈不是要任人拿捏?”
看到高升曼的臉色又開始變得難看,金寅亮心中暗喜,繼續說道:“再者,我大高麗在北方邊境駐紮著十萬大軍,而晉軍不過區區五萬人。我們兵力佔優,何懼之有?”
“依臣看來,晉軍將領不過是虛張聲勢,他可不敢輕易進攻。若是他真敢進犯,我高麗的十萬大軍定讓他們有來無回,讓他們知道我大高麗的厲害!”
樸仁存一聽,急忙反駁,言辭懇切,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大王,萬萬不可輕啟戰端啊。一旦戰爭打響,受苦的是我高麗的萬千百姓。”
“戰爭耗費巨大,國家財政必將受損嚴重。若是不幸戰敗,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國家危矣。為了兩個外人,實在沒有必要與晉國開戰啊。”
金寅亮卻毫不示弱,以強硬派的面孔回擊道:“這一次是我朝與晉國第一次打交道,絕對不能示弱。否則,今後與晉國往來,我們將處處受制於人,還如何在諸國之間立足?”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據理力爭,吵得不可開交。
“夠了,讓寡人靜靜。”
高升曼終於忍不住大吼一聲,兩人這才停止了爭吵。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高升曼最終還是選擇了金寅亮的建議,拒絕了康俊君的要求。
不過,他也下了一道命令,讓劉弘景等人十天後再離開金城。
高升曼的決定一出,金寅亮不由挺直了腰桿,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還特意瞥了一眼樸仁存,那眼神裡滿是勝利者的姿態。
樸仁存則一臉失落,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滿是擔憂。
然而,等兩人走出王宮後,卻又是另一副模樣,彷彿剛才激烈的爭吵從未發生過,他們都恢復了正常。
金寅亮臉上掛著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樸大人,看來你確實年紀大了,連基本的邦交都不會處理了。要我看啊!你還是趕緊讓出吏部尚書的職位吧,別將來闖了大禍都不自知。”
他揹著雙手,一副關心的模樣說道:“樸大人,我這可是為你好。讓我想想,你嫡長孫好像是今年出生的吧!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