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呢!”
貴太妃又贊佟妃會說話,大家都笑了,又依次跨進景仁宮的門檻。皇太后、貴太妃在前,接下來是順治、佟佳,最後是董鄂,後面跟著眾宮女。
佟佳請皇太后、貴太妃上坐,順治也坐了下來,她又讓董鄂也坐下,便命鈴蘭拿了新茶下去泡。
皇太后剛才稱道董鄂的會品茶,原意是要拉著她去慈寧宮,如今有順治在場,自然不能讓她大顯身手,臉上也就淡淡的,不說話。貴太妃卻知道她這個媳婦是有些本事的,如今更兼皇太后、皇上在場,要表現一番才是正經,就向董鄂道:“你也別坐著了,快去幫著鈴蘭她們泡茶,皇太后剛還說你在江南住過一段日子,知道如何泡來好吃,現在怎麼就沒了動靜!”
董鄂只能起身,道:“奴才並不大懂,不過去幫著鈴蘭搭把手吧。”說完,便和鈴蘭一同下去了。
佟佳坐在順治旁邊,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他正看著董鄂離去的表情。佟佳並不知道此時皇太后和她有著一樣的想法,有意要捅破這一層窗戶紙,以後也不必再忍受煎熬。
“我早先的時候聽說,江南有一種茶道,甚為講究,用什麼樣的水,在什麼地方擺茶,都有些說法,不知十一福晉會不會?要是會,給我們演示一番,也好讓我們大開眼界!”
貴太妃道:“這個倒真不知道!”又向著皇太后,“咱們蒙古喝的是奶茶,不比這些南蠻子,精細講究!”
皇太后懶懶的道:“正是這個理兒!漢人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在這些方面下的功夫多了,就移了性情——連個吃茶還要弄出些道道兒來,哪裡還有功夫去研究帶兵打仗的事情呢!”
順治稍有不服,道:“皇額娘所言差矣。漢人文化博大精深,雖然在咱們手中丟了江山,可是要制服漢人,還有好些地方要向他們學習呢!”順治來了興致,起身道,“皇額娘,當年元世祖忽必烈征服了漢人江山,卻將天下萬民分為四等:一等蒙古人、二等色目人、三等漢人、四等南人,豈料元朝版圖遠逾唐宋,卻統治了不到百年,就為‘四等南人’所滅!可見,如今我們大清應借鑑元朝覆滅的教訓,學習漢族文化,滿漢一家,才是治國之道。”
皇太后雖覺他的話裡不無道理,只是此刻卻不是贊著他的時候,便道:“漢人的東西自然也有好的,可是也不能丟了咱們老祖宗的根本!”
順治道:“是——可是現在朝中有不少親貴,仗著軍功顯赫,目無法紀,欺壓漢族百姓,實在是貽害無窮……”
皇太后知道任他再說下去,就會說到鄭親王和他的兒子簡郡王頭上,而這兩個人又都與博果爾交往甚密,看見董鄂、鈴蘭端了茶上來,就道:“好了,皇上——今兒咱們是喝茶來的,不談國事!”
順治悶悶的收住了話頭。
董鄂將茶放到了皇太后、貴太妃的小几上,道:“皇太后、貴太妃請用!”
順治、佟佳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
眾人均為開口,只聽順治道:“果然好味道!”說著,又衝著董鄂笑了一笑,董鄂垂下了頭。
順治道:“朕以前也吃過這碧螺春,卻從未體會出這般味道——”說著,又抿了一口。
鈴蘭在一邊旁道:“這都是十一福晉的功勞!福晉先將這茶取了最嫩的葉尖,又用溫水洗了,待燒開了熱水,又涼了一會子,才沏上!說是水溫太高,容易破壞了茶的香味,太涼,又衝不開……奴才愚笨,聽得好糊塗,到底也沒記下來!”
佟佳放下茶杯,道:“十一福晉真是蕙質蘭心,原來是這個道理!”
順治不語,只顧看著董鄂,不覺已經痴了。
佟佳掃了他一眼,剛剛還為他的那番話暗暗歎服,只當他是個為國為民的好皇帝。可如今看來,不過是個愣頭愣腦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