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凌然早已明白生死在天,可心裡的那個死結卻至始至終無法解開。
司挽溪回到家的時候便看到凌然已經累得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整個人蜷縮著,就連做夢眉頭也微微皺著,司挽溪忍不住的想伸手撫平他的眉,卻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玻璃杯,發出輕微的聲響。
她趕快扭頭,本就睡得極輕的凌然微微動了動,就在司挽溪認為他要繼續睡的時候,她的手卻被他比她更加冰冷的手緊緊握住。
“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凌然搖搖頭,將頭枕上司挽溪的腿,聲音有些沙啞:“睡一覺就好了,下個星期你要不要來我的演唱會?”
“下個星期你不是。。。。。。”
“我想我去不了了。”
“凌然,你當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麼?你的演唱會明明是星期天,你爸爸。。。。。。”
“我要彩排的。”
“凌然。。。。。。”
“讓我睡一會吧,小溪。”
。。。。。。
她還能說什麼呢?
眼前的凌然面色蒼白,微睜著的眼睛裡滿是血絲,新冒出的鬍渣也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她怎麼會忍心再把他推起來呢?
“我去給你拿被子?”
“不要了,”凌然抓住司挽溪的手,“我就睡一小會兒。”
手被凌然握著,司挽溪心想,怎麼會這麼涼?與印象中的那個溫度差了很多。
一個人長大的痛苦她也明白,可他的總歸還在,還有可以努力的空間。
既然是她的妻子。。。。。。總要做些什麼的。
於是,凌然正在舞臺上排練的時候很是意外的看到了臺下的司挽溪,臺下黑漆漆的,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微笑著衝他比了一個“很棒”的手勢便繼續做起了他的聽眾。
這樣的近距離看他的演出還是第一次,司挽溪的心居然久違的隨著音樂加速跳動了起來。
她低下頭,不敢看他,但凌然的聲音已然緊緊地將她圍繞了起來。
“司挽溪?”凌然對著麥克風叫她。
司挽溪抬頭,只見凌然衝她招手示意她上臺。她略作遲疑,就被凌然的助理半拉半扯的推到了臺上。
凌然把司挽溪按在立麥前的座位上,自己又坐到鼓前,然後熟悉的伴奏響起,司挽溪怔了怔,瞪大眼睛看向凌然。
這個。。。。。。這個分明就是當初他們參加比賽的那支曲子!
凌然看到她的這副表情也只是微笑,抬抬下巴,示意她張嘴唱歌。
但,出乎意料的,司挽溪並未開口唱歌,只是衝著凌然的方向大聲說:“凌然,明天回家吧。”
一個鼓點錯了位。
她繼續說:“凌然,我們回家吧。”
鼓聲停了下來,凌然站起來,樂隊的其他人也停了下來,剛才還充斥著音樂聲的場館中瞬間安靜。
司挽溪也站了起來,一邊往臺邊走一邊清唱了起來。
“我站在高樓的頂端。”
她向臺邊又走了兩步,往下看看不由得嚇了一跳,這臺子還真是高。
“司挽溪?”凌然叫的有些遲疑。
她才沒有要搭理他,繼續唱到:“縱身跳下,隨風而飛。”
這時伴奏也跟著重新響了起來,司挽溪有一瞬間的錯覺,幻想著她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舞臺。
“司挽溪你幹什麼!”
她狡黠一笑,在停頓處用口型對凌然說:“回家。”
看著司挽溪一副“你不回家我就跳下去”的架勢,凌然不敢輕舉妄動,只得趁她轉身時快步衝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