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情形,他應該是忙完回來,才沐浴更衣。
初夏的夜風微涼,淡淡的松茶香緩緩飄至她鼻息間,平心而論,睿王的確是身高顏俊,十分養眼,但一想起白日裡所發生之事,藍茵這心裡便不自在,無心去欣賞他的優雅體態。
她只灑了一眼,而後便轉過身去繼續睡,連個招呼也沒打,渾當他不存在一般。
這樣的情形出乎蕭容慶的預料,他還以為回來之後,等待他的會是連番質問,然而她竟不發一言,好似對他晚歸處理宋棠微之事漠不關心。
他在帳邊坐下,默了好一會兒才主動開口,“你沒什麼要問的?”
他能主動問出這句話,就證明他心裡門兒清。想說就說,又何必等她詢問?故意賣關子,藍茵可不吃這一套。
“天色已晚,王爺還是早些歇息吧!待會兒又該早起上朝了。”
他主動遞話,她卻沒有搭腔,莫不是在賭氣?“你不好奇今兒個本王出去做什麼?為何晚歸?”
好奇心誰都會有,但這並不代表著她就樂意詢問,心情不好之時,藍茵便懶得多言,
“我有工夫不如品嚐茶點,賞花遊廊,何必去管你的閒事?我又不是起居郎,不需要記載王爺的日常起居。”
給她機會,她居然都不問?蕭容慶想開口反倒沒機會,“你是真不介意,還是假裝不在乎?”
被他問得不耐煩,藍茵這才轉頭望向他,“王爺可知,人操心的事太多就會老得很快,我希望自個兒青春永駐,所以懶得操閒心,你愛說不說,倒也不必賣關子。”
從前的雲羽也是這般知情識趣,從不多問,可如今她已經是他的妻子,她有過問的資格,可她依舊不肯詢問,始終與他保持距離,這種感覺令蕭容慶很懊喪,但相處了那麼久,他清楚的知道她的性子,哪怕不詢問,她心裡也會有根刺,一直紮在那兒。
這種事也沒必要賣關子,遲早得讓她知道,蕭容慶沒打算瞞她,乾脆直言,“宋棠微她……自盡了。”
這個訊息,藍茵已然聽過好幾回,頭一次她還會驚詫,聽的次數多了,她早已麻木,
“不是已經鬧過好幾次嗎?見怪不怪。”
“先前只是鬧,嚇唬人,這一次不同,人真的沒了,已經斷氣兒了。”
乍聞此言,一直闔著眸子的藍茵瞬時睜開了眼,她迅速轉過身來,震驚的望向他,
“你說什麼?人沒了?她這麼鬧騰不就是為了想進門嗎?那她應該有分寸才對,不至於把自個兒的命都搭上吧?”
如今的情形,就連蕭容慶都沒料到,“本王也以為她只是做做樣子,如你所言,她若要達到目的,就不能真的自己作死,可這次人真的沒了,本王派仵作查驗,可查驗就必須動刀,姨母她卻不允許,說是人已經沒了,她的遺體必須保持完整。但若不動刀,便無法查出她死亡的真相。”
“這事兒聽起來的確有蹊蹺,女兒死於非命,宋母為何從中阻撓?難道她就不想查明真相,為女兒報仇?她總不至於謀害自己的女兒,”藍茵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蕭淮南,
“難道是安王殺人滅口?可他不是已經失憶了嗎?”
“即便他失憶,可林松沒有失憶,為免安王的後顧之憂,林松也有可能暗中動手。不過還有另一種可能:雖說此事不是端王的主意,但他可以推波助瀾,或許暗殺宋棠微的人便是他!”
藍茵並未往這方面去想,她認為這不合常理,“眼下這個節骨眼兒上,已經有人懷疑他了,他不應該避嫌嗎?為何要這麼做?這不是落人口舌嗎?”
旁人或許不敢,但端王頗有膽識,他敢於放手一搏,“他可能認為,既然已經被人懷疑,倒不如坐實這件事兒。”
“那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