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郭外。
李家世襲陳塘總兵一職,百年前東海水妖作亂,李家家主又被加封東海鎮守,位列大商十三鎮守之一,亦是世襲罔替,論武官地位,僅在武成王與四大諸侯之下,如今李府主母又是天潢貴胄,可謂極盡恩榮。
恩州城主聽聞訊息後哪裡敢怠慢,領著下屬早早出城候著,此時望見數里長的禮車不禁暗自咂舌,當瞧見長矛如林的護衛兵馬又不禁肅然。
等到李靖的大黑馬踱步到身前不遠時,恩州城主立即上前行禮,“恩州牧趙吉見過李總兵。”
李靖一生謹慎,恪守本分,自然不會去行那倨傲之事,亦是下馬還禮,兩隨後兩人再次上馬入城。
“驛站可還有閒餘?”
早在帝乙先王在位時便曾下令讓聞太師操持國內驛站修繕擴建一事,幾十年已過,大商境內驛道網路已經極為完善,尤其是一些城池重鎮的附屬驛站,按規定三里之內是不允許有其他建築的,為的就是兵馬過境時可就地紮營安歇。
恩州城主刻意馭馬落後李靖半步,口中說道:“有的,驛站那邊已經打掃乾淨,不過城內民居也是騰了好些出來,足以讓車隊人馬安歇,也為總兵安排好了獨棟宅院,您是先去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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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過趙城主,不過李某此番途徑貴地是為公務,住驛站即可,而且李某這些弟兄平日裡爬冰臥雪慣了,有平地紮營已是幸事,侵擾民居作甚,勞煩趙城主還是將房屋還給百姓吧,煩請城主派人送些米糧肉食就好。”
趙吉苦笑回道,“李總兵這番言語倒是與冀州侯如出一轍,若是總兵堅持,那下官唯有聽命,這就派人手去加購些席墊與乾草送去驛站,至於米糧肉食自然管飽。”
李靖面有喜色,連問道:“冀州侯蘇護如今也在城中驛站?”
“是,蘇候爺是昨天夜裡到的,估摸今晚還要再歇一宿,明日才會啟程。”
李靖大笑,“煩請趙城主前方帶路,我與蘇兄可是好些年沒見了。”
驛站一座偏院內。
雖然步入中年但依舊當得起玉樹臨風四字的冀州侯蘇護坐在床沿邊,看著面色蒼白的女兒,輕聲說道:“喝完藥感覺可好些了?”
此刻床上躺著的正是蘇護之女,蘇妲己。該女眉如細柳好似工筆勾畫,眼似半月暗蘊盈盈秋波,口若殷桃小巧玲瓏,便是當下風寒入體以致面色蒼白亦是別有一番嬌柔姿態,怪不得在冀州有“蘇娥皇”之稱。
“為父當初就不該許你離開冀州,你從未出過家門,哪裡能經受這跋涉之苦。”
蘇妲己只是柔聲回道:“爹爹,女兒已經好多了,不礙事。”
蘇護正要說話,身體突然微愣,腳底感受著地面傳來的震盪,以他多年領兵的經驗瞬間便判斷處不遠處有上百匹訓練有素的車馬朝驛站駛來,不禁納悶,這恩州既不是公侯出沒之地,也不是邊關重鎮,哪裡來的如此多的車馬。他安撫女兒好生休息,自己則出了偏院,徑直往驛站外走去。
站在驛道上,隱隱可見遠處漸起的揚塵,蘇護招來一兵卒,問道:“來者是哪方人馬?”
那兵卒答:“已經派出探馬,侯爺稍等。”
片刻後探馬回報,來者打著陳塘李氏大旗,人馬過百。
蘇護聽聞喜不自勝,喚親兵牽來坐騎,縱馬前迎,待瞧見隊前那熟悉之人,大笑不已。
李靖此刻坐在馬上,一手牽繩,一手扶著打著瞌睡搖搖欲墜的哪吒,望見前方有三兩騎狂奔而來,便定睛細看,待辨明瞭來人,亦是大笑縱馬離了車隊,把小哪吒頓時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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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時,驛站外已經搭起帳篷,蘇李兩家護衛加起來足有三百來人,皆是青壯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