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什麼東西一多,其價值自然也大打折扣,因此黃龍真人座下真傳,也被闡教門人私底下稱為最不值錢的真傳。
加上闡教從上到下向來看不上披毛帶角、溼生卵化之輩,那麼敖解這群龍族,在玉虛宮的地位可想而知。
隨著對面雲輦上走出一個瘦小人影,敖解也走出瓊樓。身為龍族,那份驕傲自然還是在的,雖然這些年逐漸被磨平稜角,但在眼下這樣的場合,他心中的想法卻是和之前的喬坤有些相像,一股心氣漸生,勢要掙下一份光彩來。
他望向對面,發現來人僅有六尺身長,體型瘦弱,也是穿一身黑衣,從五官上看,除了鼻子很小、很尖之外,再無什麼特別之處了。
“蓬萊島,汪奕。”
那人說道。
熬解昂首答:“黃龍真人門下,北海敖解。”
“敖道友且聽我一言,方才趙道友對我兄手下留情,我須得承這個情。我的血遁陣法煞是兇險難制,起陣後我只可導之而不可止之,你等下若難以招架,還是要早些出聲示警,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汪奕這番話雖然懇切,只是敖解此時心氣正盛,正要大勝一場為北海正名,哪裡能聽得下這番言語?
“道友實在猖狂!你有何手段儘管使出來便是,休要多言,擺出你的陣來!”
汪奕微微搖頭,只是輕輕道:“我的法陣,就在道友身上。”
說罷,他搖身一變,化作一個細小黑點,然後遁入漆黑虛無中,眾人便再也無法察覺到他的蹤跡。
敖解立即祭出一個玉蚌,玉蚌吐出一連串的巨大水泡罩住了前者。不過敖解仍不放心,又祭出了十張玉符護住了自己的上下八方,隨後才去細細感應汪奕的位置。
約過了二十息的功夫,寂靜曠野上,突響起了一句話:
“道友莫找了,我在你身體裡呢!”
汪奕的聲音竟是從敖解的身體裡傳出來的!
敖解臉色一變,急忙用家傳的心龍巡界內視之法掃視全身,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術,他低聲道:“道友莫要裝神弄鬼,你我光明正大交手一番!”
“道友,我在你手太陰肺經裡!”
憑空又響起來了汪奕的喊聲,而敖解突然眉頭一皺,臉上表現出痛苦之色,同時,他以右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左臂內側。
“現在到了手陽明大腸經。”
敖解一聲哀嚎,先後以右拳錘擊自己的左側胸膛和脖頸。
“足陽明胃經了!”
敖解半個身子直接癱軟下來,全憑本能凝成一朵雲托住自己,才沒有從半空上墜落下來。
他勉力掏出一朵青色小花嚼碎吞服,又用顫抖的手指在自己眉心、胸膛以及臍下畫印,做完這些,已經是汗如泉湧。
“沒用的道友,我要去足太陰脾經了,再不投降,怕是來不及了!”
敖解蜷縮成一團,已經是徹底慌了,他扭頭去看白鶴童子,但那副年輕俊朗的面孔上,毫無表情,雙眼中,一片漠然。
敖解如墜冰窟,但也不敢有再多動作,只是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出聲。
汪奕在足太陰脾經內盤桓許久,終於發出一聲嘆息:“道友好生剛烈,我往手少陰心經去了。”
不多時,敖解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大灘鮮血,從空中掉落下來。
而汪奕也不知何時離開了敖解身體,凌空而行,慢慢走向雲輦。
他的身影還是那般矮小瘦弱,黑衣似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看起來是那般不起眼。只是在見識到此人的陰詭手段後,再也無人敢小覷他了。
等到汪奕回到雲輦上,一道熟悉的聲音又從西岐方向傳來,
“北海敖解,速速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