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下跪叩首,子受稍作猶豫,也拜下身來。
“人王子受,在位七年,重農桑,任賢明,拓土開疆,其功當表,賜靜神玉,可避世間萬般汙穢,賜獬豸角,可辨忠奸是非。”
金光閃過,一方蒼翠欲滴的綠色玉佩和一隻手指長短的黑色彎角便出現在貢案之上。隨即霞光消散,女媧廟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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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元神與本尊心意相通,當鸞輦內女媧娘娘得知那下作之事時,神色陡然寒若冰霜,鳳目朝那若無其事的玉鼎一剮,玉鼎真人只覺周天寒徹,體內道果搖搖欲墜,三魂七魄似要崩解,直到一陣清光閃爍,玉鼎真人方才清醒。
這一清醒,玉鼎又幾欲發狂,原來剛才那陣清光乃是其師玉清聖人送贈之護身符,換言之,若不是這道符,他剛才已經魂飛魄散肉身消融了。
玉鼎心中恨意滔天,正要找女媧討個說法,心中卻響起一道聲音,“速速離開!”
這乃師尊元始心音,玉鼎頓時冷靜下來,再看女媧,只見她眸中怒意仍未消除,瞬間冷汗便打溼了道袍,一手抓起還不明所以的楊戩兄妹,奪命似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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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看了一眼玉鼎逃離方向,正是崑崙山,冷哼一聲,不過並沒有再痛下殺手,心中想著倒是可惜了楊戩,那般靈性的孩兒跟了這麼個心思骯髒的師傅。她可是看的清楚,那玉鼎逃離時右手蓄力緊抓著楊戩,不停的回首望,不是為了隨時能丟擲去擋劫還能是為了什麼?
念著楊戩,便不由的想到了自家的靈珠子,兩人從相貌上看倒是差不多大。楊戩福澤深厚,靈珠子根底也不弱了他,自己也差不多該把靈珠子放入洪荒大地歷練歷練了,楊戩眼珠子裡那股靈動與堅韌不是閉關修煉能修出來的。
驀地,女媧娘娘柳眉剔豎,暴喝,“安敢如此欺我!”,餘音震散了方圓千里的流雲。說罷,直接撕裂了虛空,瞬間來到扶蒼山。
所見的,只是地上一塊裂紋如蛛網一般的四色玉石。
女媧拾起地上那塊裂紋如蛛網的四色玉石,眼中出現少有的悲愴。
媧皇宮雖富麗堂皇,但終歸是座混沌中的隔絕之地,碧霞與彩雲兩個童兒時常耐不住寂寞,央求著要出去玩耍,只有這靈珠子,數千年如一日的陪伴自己,不曾有過絲毫的抱怨。
眸中悲意轉為怒火,憑空拿出一個絲帕,將靈珠子本體包裹起來,收入袖中。爾後也不見女媧有何動作,亂石灘這方小天地便驟然暗淡下來,一條無色無形、不知源頭不見終處的大河緩緩顯現,這條恆古以來徐徐流淌的光陰長河在聖人的意志下出現了凝滯,隨即逆流而回。
女媧聖人獨立於斑駁交錯的光影中,面無表情。
直到她看見一個身形模糊看不真切的人突然出現,光陰長河再次一頓,又恢復正常流淌。
兇手與靈珠子的對話一字不落落入女媧娘娘耳中,她也看見了那人手中拂塵上的萬千白絲驟然變長,抽打在毫無防備的靈珠子身上,只一瞬間,擁有金仙修為但根基虛浮的靈珠子便被打爛了身軀,化作遍佈裂紋的玉石。看到此處,女媧娘娘眼中恨意大熾,但又暗自自責,那玉鼎有原始傳下的護身符這才撿了一條命,自己怎麼就沒給靈珠子準備些防身之物?
耳中一聲輕咦,似是行兇之人也沒想到打殺靈珠子竟如此輕鬆,但落在女媧耳中,這無疑是對她天大的嘲諷。
玉中溢散出靈珠子的魂魄,虛幻的面容上仍掛著困惑,那行兇者卻懶得再廢話了,手中玉瓶一晃,靈珠子的魂魄便被收入其中。他正要去撿那四色玉,卻感覺到空間震動,一股毀天滅地般的氣息撲面而來,四周空間完全被封鎖,兇手反應也是極為迅捷,當即祭出一道銀色符篆,銀光傾瀉,將其裹住,銀光撞開一個黑色的空間裂縫,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