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留鏡一愣,眉頭微蹙而又是一臉訝然,然後以不確定的口吻問:“你一介凡人何知曉?”
我朗聲笑道:“既然我是一介凡人,司職神界的女神怎可公報私仇?在我未曾歸位之時來執行神罰。”
留鏡臉色一白,看著我,咬了咬牙,說:“無論如何,今日,你必死。”
我哈哈大笑,笑聲在山谷裡迴盪,暮色下,桃林裡一群夜宿的鳥倉惶逃竄,往山崖上奮力飛去。
“你笑什麼?”留鏡有些惱怒,手掌翻飛,赤色火焰滕然而起,圍繞在她周身。
我斜瞟她一眼,輕蔑地說:“我曾聽說司職神界懲罰的女神留鏡,乃公平公正的化身。卻不計也是如此這般公報私仇。”
留鏡尷尬地笑笑,輕聲說:“既然你都知曉一切。也該知道本尊情非得已,今日勢在必行。”她抬起手,雙手合掌,沉沉霧靄瞬間如同鍊鋼爐裡的鐵水,赤紅流動。
“為人子女,孝為先,固然不錯。但你認為最後,他會放過你母親大人嗎?”我在這緊要的關頭,將我一直以來的猜想輕輕吐出。
留鏡再度一愣,面上雲密佈,她惑地問:“你到底是誰?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驗證了我的想法,我便更篤定那幕後的黑手便是命運之神,恐怕與冥神弈棋的人也是他吧。
我輕輕一笑,語調平靜地說:“你們加諸於我的生命裡的東西過多,反而讓你們陷入了頹勢,任何人處於我的位置,都能推出前因後果。所以,是你們惹了我,就別怪我。”
留鏡慘然一笑,搖著頭說:“怪不得,他要忌憚你。以一介凡人資質,居然可以洞悉他萬年的謀劃。”
我看著面色慘白的女神,緩緩舉起手中的紫清劍。猶豫再三,還是未將紫菱鏡鑲嵌上去,畢竟紫清劍乃紫隕的武器,一旦釋放,可能會喚醒沉睡邪魔,恐怕三界亦會大亂,我藍曉蓮承擔不起三界的興旺,但也絕不會枉顧蒼生。
催動靈力,紫清劍的紫色如同瀑布般流瀉鋪排,瞬間將霧靄中的火焰之水熄滅。然後撲向留鏡,狠狠撞在留鏡的赤紅色結界上,紫色的劍光汁液四濺,像狂怒的浪濤直衝上天,與天上的雲朵相撞,原本暗色的雲朵被染成紫色,隨即在巨大的衝擊下,破碎,驚惶如同遇見狼的羊群。
我緩緩收回目光,再次持劍指著留鏡,說:“女神大人,恐怕你的父親大人沒有告訴過你,我是何物吧?”
留鏡面目平靜,只輕輕搖頭道:“今日本尊只須執行神罰,不問其它。”說著,雙手緩緩舉過頭頂,指尖騰起硃紅的火焰,那火焰細長,抽絲一般直入雲霄,將紫色的雲朵瞬間染成硃紅。
隨即,她髮絲飄散,獵獵作響,天空中聚集著無數如滾燙鐵水的密雲,仿若只須輕輕一彈指,那滾燙的鐵水就會傾瀉而下,將萬物化作灰燼。
這種好像世界末日的景象,讓我有馬上要掉入無底黑暗之淵的恐懼。
然而,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咬咬牙,指甲掐進掌心,鑽心的疼痛之後
汨汨的血流出,暗自召喚昊天塔。
一瞬間,金色的光芒劃破暗夜,蓋過留鏡硃紅色的火焰。鎖魂戒化作玲瓏的昊天塔落在我掌心,那塔頂端開啟,金色的光芒直衝上天空中硃紅色的火焰之水瞬間消失無蹤。
“你竟真能召喚昊天塔?他真的將昊天塔給你了!”一向睥睨天下的女神,眼眸裡流出凡人的哀傷。
那哀傷讓我有些不忍。這鎖魂戒是她夫君的物什昊天塔只有她夫君一族能召喚。她不僅沒有召喚昊天塔的能力,就連擁有鎖魂戒都不能。怎能不叫人傷心?
“所以,留鏡,你還對那男人抱著什麼幻想?”沙啞又略顯尖銳的女子聲音響起。天光鬥換,暗紅色鋪滿大地。
我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