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輕鬆打趣的氛圍中,男人也不自覺放鬆了些,原本繃成直線的唇線彎出一個淺淡的弧度,輕輕笑著。
他的思維也順著他們都話語延伸出去。
名字啊……
“那就西格瑪吧。”
他抿著唇笑著說。
“你們可以稱呼我為西格瑪。”
小田遠在沙漠無人區上演《傳送去沙漠訓練然後撿到剛誕生兩天的二點五次元紙片活人》的時候,她被毀的別墅正迎來了房生中活人最多的時刻。
由於別墅裡時常會出現一群神出鬼沒的十世眾靈魂,小田會盡量避免帶無關人員去她家中。這麼幾年下來也就搬家的時候中也來過一趟,後來就是織田來過幾次,再算上最後住在她家的鏡花——前前後後進過她院子的訪客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但現在,它變得十分熱鬧。
事情起初,是鏡花按照小田吩咐的內容,將國木田和中島敦帶到了這片廢墟中。
小田沒有鄰居。
這棟別墅坐落在一處私人擁有的山林裡,將土地分割規劃好後又售賣給那些富商,讓他們自己在上面設計建造居所。兩戶人家之間彼此距離都很分散,幾乎誰也看不見誰。也因此周圍的環境還算清靜,她和條野搞出來的動靜也不至於誤傷無辜群眾。
而考慮到小田名下有一家規模不小的甜品公司,她能住在這裡倒也不是令人非常意外。
國木田先是擰著眉在廢墟里逛了一圈,仔細辨別了牆壁上一些銳物割裂的痕跡,是刀痕,並將這些現象認真記錄在筆記本中。
記錄完室內的資訊後,他又繞著別墅外圍走了一圈,也去簡單看了看庭院,隨後告訴在庭院中翻查的中島敦他打算去周圍再仔細看看,並囑咐他要照顧好鏡花。
其實在來的時候,國木田就注意到周邊草叢裡的一些痕跡了,這附近好像還有其他人在。
他順著這些難以察覺的痕跡慢慢找去,心中也逐漸提起了警惕和戒備。但最後所看到的畫面卻讓他有些意外。
樹林裡確實有人在,但並非他想象中持刀的壞人或者軍警——他只見到一個看起來病殃殃的外國人,身形單薄瘦弱。
他正面對著小田住宅的方向,但面前的景色完完全全被眼前的樹幹遮擋了。而在這棵尤為粗壯的樹幹上,還固定著一張畫板,上面夾著一張素描紙。
如今的天氣也算不上冷,男人卻戴著一頂一看就很厚實的白色絨毛氈帽,垂下筆直柔順的黑髮,更襯得膚色泛著冷色調的白——並非健康的瑩白,而是極具病感的蒼白。甚至連唇瓣都是沒有血色沒有顏色的白。
就像是為了印證國木田心中的猜想,男人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悶悶咳嗽了兩聲,隨後又習慣了似的放下,繼續專心致志地捏著鉛筆畫著他的畫。
國木田停頓了一瞬,加重腳步踩出聲音朝男人走去,也因此看清了對方在畫什麼:一盆還挺寫實的小番茄。
而在他出聲詢問之前,這位古怪的外國人忽然開了口,語氣淡淡的,不太聽得出來情緒:“她的庭院其實很漂亮,也很有意思,不過是在被毀之前。”
國木田怔了怔。
這句話聽上去很像是一個故事的開頭,這使他下意識進入了傾聽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