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王儉仔細回想,似乎姜成給他下達任務的時候也並沒有用「務必」、「必須」等等限定詞。
這是在讓黑水的人碰碰運氣嗎?捋清楚思路的王儉親自到了皇城指揮。就住在一間不起眼的巷子雜院裡。
來的當天晚上皇城裡負責最高一層的探子便問詢趕了過來。他們都心頭忐忑,因為這是王儉第一次親自到皇城來找他們,心知必定是有大事。
「這個人,和這個徽記,在能夠保證自己不暴露的情況下盡力尋找,一旦發現不許輕舉妄動,立即上報。」
幾個密探上線連忙收好畫像,也沒有人問這是誰。一句廢話沒有,等王儉交代完了之後轉身就走,生怕在這裡多待。
王儉完全不會因為這些探子匆匆忙忙的架勢見氣。這規矩有些還是他定的。行當特殊,和官面上的「客套、面子」不一樣,在密探這一行裡講究的就是關係越生疏越好,路上碰面都是陌生人。
黑水現在的密探體系和最開始的靠純靠藥物控制流浪漢盯梢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分了層級,一層一層的往上遞進,越是底層越是不會明白自己的身份,更不會知道自己在為誰辦事。而藥物或者財物主要就是限制這些底層的探子的手段。
當然,一些必要的手段還是要學的。本來王儉是準備調一些修士來參與皇城這邊的密探事務,結果被沈浩給否決了。說是皇城位置特殊,修士身份不合適,一旦出什麼事情容易成為攻擊的靶子,所以黑水如今在皇城的密探全是沒有修為不會武藝的普通人。
走在路上一個挑柴的莽漢,或者一個背著背簍從市場出來的大媽,又或者蹲在街角表情迷茫眼神死灰的乞丐……有時候王儉都分不清哪些是黑水的眼睛,哪些是真正的路人。
一連五天,王儉逐漸從「萬一立了大功」的幻想中清醒了過來。因為不論是皇城哪一片的探子,或者哪些潛伏在各衙門官人家裡的雜役,都沒有半點發現。
人也好,徽記也罷,都不見蹤跡。
到這時候王儉也反應過來了。難怪姜鎮撫使沒有給他下什麼限定完成的言語,如今看來讓他找人還真是在碰運氣罷了。
想通了這些之後王儉心裡勁頭一下就垮了一大半下來,有些自嘲自己也太沉不住氣了,眼巴巴的還親自跑來皇城坐鎮,這一無所獲的樣子著實顯得他有些難看。
不過就在王儉已經準備返回封日城的時候卻接到了其中一名密探上線的急報,說有探子見到了那種九芒星的徽記。
夜裡,那名上報了訊息的密探上線過來了王儉這邊,兩人在屋裡架起遮掩法陣,然後在桌上攤開一副皇城的區域地圖。地圖包括皇城的主要街區和大致的主要建築分佈,以及還包括了一些皇城周邊的區域,比如說達官貴人扎堆的茶山莊也在地圖上標記。
「大人,您看,就是在這裡。」這名密探上線眼中閃著興奮的指著地圖上一個小鎮的位置。他雖然不知道那枚徽記代表什麼,以及那個眼睛詭異的人像又是誰,但清楚這案子能讓王儉親自坐鎮那就肯定不簡單。自己找到了線索一個大功勞跑不掉的吧?
「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沒名字?」
「大人有所不知,這裡是私人莊子,沒名字,外人喊這裡叫「武莊」。」
「私人莊子?武莊?有什麼來頭?」
「這莊子上所有莊戶都是軍伍裡告老或者退下來的悍卒。」
「軍伍裡的?」王儉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絲不尋常的味道,因為在離皇城這麼近的地方有這麼大的私人莊子,莊戶又全是軍伍退下來的悍卒,那這莊子主人的身份能簡單得了?
「是的,莊子主家是兵部尚書楊延嗣。」
王儉抽了一口涼氣,揚了一下下巴示意對方繼續說。
「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