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麼說,那我就厚顏收下了。”
張捕頭看了一眼銀錠,有些尷尬的說道:“先生這裡有碎銀子嗎,我找不開……”
“不用找了,剩下的就算我請張捕頭吃酒了。”
金鋒把銀錠塞進張捕頭手裡:“張捕頭莫要嫌少。”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張捕頭也不再推脫,就勢把銀子裝進懷裡,然後對著金鋒使了個眼色,嘴角對著劉鐵和關曉柔斜了一下。
金鋒馬上會意,轉身對著關曉柔說道:“曉柔,你去拿些錢,這次受傷的兄弟每人發五百文壓壓驚,再給虎子娘送兩千文,跟她說讓她放心,虎子這邊我一定管到底。”
“鋒哥兒,除了虎子,我們都沒大礙……”
劉鐵趕緊擺手。
“鐵子哥,聽我的,這次大家都辛苦了,你先帶著受傷的兄弟們去找老譚弄些草藥敷一下,然後放幾天假。”
金鋒說道:“去吧,我有些事要和張捕頭商量。”
“那好吧。”
劉鐵對著金鋒和張捕頭抱了抱拳,跟著關曉柔離開。
“張捕頭,這邊坐。”
金鋒把張捕頭帶到桌邊坐下,倒了一杯水。
“先生,你知道銅山這夥土匪哪兒來的嗎?”
張捕頭沒有喝水,開口問道。
“知道,鐵罐山的。”
金鋒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鐵罐山土匪什麼來歷嗎?”
張捕頭又問道。
“這個倒是不知道。”
金鋒搖了搖頭:“還請張捕頭指點。”
他聽慶懷說過,金川境內規模較大的幾股土匪,背後都有官府背景。
但是縣衙也並不是只有縣令一個人,還有負責文書的縣丞、主薄,以及負責治安的縣尉等實權職位,各種勢力也是盤根錯節,金鋒真不知道鐵罐山土匪是誰的爪牙。
張捕頭既然主動問出這個問題,金鋒相信他會告訴自己答案。
果然,張捕頭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說道:“鐵罐山土匪是周師爺的人,每年鐵罐山收取的歲糧,要上繳三成給周師爺。”
鐵罐山土匪幾乎佔領了金川縣府以西所有鄉鎮,數十個村子加起來每年給土匪繳納的歲糧可不是小數目。
其中的三成,比一個師爺的俸祿多了無數倍,就算對於慶懷來說,這都不是一筆小錢。
“莫非周師爺很有來頭?”
金鋒皺眉問道。
大康的師爺相當於領導的秘書,平時藉著縣令的名頭耀武揚威一下,大家或許會給一些面子。
但是牽扯到真金白銀的利益,一個沒有實權的師爺,想要吞下這麼大一筆銀子,幾乎不可能。
金鋒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周師爺是縣令的傀儡,但是隨即否定了這個念頭。
如果周師爺是縣令的人,張捕頭肯定直接說鐵罐山土匪的靠山是縣令,而不會扯上什麼周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