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堂發黑,額角青筋,眉梢不由的跳動,這是凝軒極力隱忍即將極限的預兆。
“啪!”手掌與上等檀木桌暴力“親吻”,硯臺裡才被磨的“水何澹澹”的墨汁無辜四濺,凝軒蹭的站了起來。
“你丫的到底想幹什麼?!”凝軒怒吼,黑亮的雙瞳彷彿能噴出火焰一般。
而男人卻連眉梢都沒動一下,依舊不動如山的坐在那兒,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擱在桌上,一下下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
“不幹什麼,就看看。”雲淡風輕的隨口一說,目光隨著話語在屋內四下打量一番,像是為了印證自己所說只想看看著四周環境一般,目光再次回到凝軒身上,直視著凝軒的黑眸看似無辜,內裡卻流淌著皎潔的光芒。
凝軒氣不打一處來,這年頭他身為男人雖不懼這女人貼上來,但卻還是有些吃不消男人惦記,可人要臉樹要皮,怎麼這“偷窺”還看的這麼義正言辭,而且這人還是不過才見過一面,且當時開口就讓自己照照鏡子洗洗臉的主!雖然這人有著一張劍眉星目俊朗的不當牛郎都浪費的臉,但這也無法成為凝軒得過且過的理由。
凝軒剛要開口,卻見男人直起了身子,一臉無辜外加憐憫的低頭,撐著下巴的手得了空,好似隨意的一指,凝軒順勢低頭,隨即一聲哀嚎。
要命了,這剛才還是隻有點模糊、即將大功告成的手抄影印本瞬間化身潑墨水墨畫,天知道他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心血在這個自己完全提不起一點興趣的書本上,更是忍飢挨餓還腰痠背痛腿抽筋的耐著性子坐在這裡一筆一劃的“陶冶情操”,可不過眨眼的功夫,即將到來的曙光瞬間化為將落的夕陽,淒涼無限。
“那個,雖然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不過我想你還是小聲點好,要是招來了人,說不定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呢,”男人不忘好心的提醒,“畢竟王府裡除了主子,這種事情雖然大家心知肚明卻也不能做在明面上的。”
男人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本就新仇舊恨的凝軒有攤上這有理也說不清的“亂世”,眼前還是個沒事兒也想添幾筆的不明侍衛,凝軒上前一把抓住男人衣襟,低頭怒目,咬牙切齒:“你還沒把我怎麼樣!!我忙了一晚上的書,都給你毀了!”
凝軒暗罵自己亂好心個什麼勁兒,想著或許是某個同命相憐迷路的小廝,他就想義不容辭的搭把手,沒想到招進門了個天殺的煞星,直給自己這裡搞的一團糟。
對於凝軒的說法男人卻一副很是無法認同卻礙於凝軒陣勢不好開口的樣子,張了張嘴又合上。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沒事兒就給我速速滾出去!”雖說火大卻還不至失去理智,極力壓抑音量恨恨道,他可沒功夫跟個陌生人在這人打啞謎。
聞言,男人一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無辜道:“從頭到尾我一直坐在這動都沒動,你那書本,完全是你一掌所致,與我何干?”
這不說還好,一開口就讓凝軒氣的肝兒疼,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那你可以閉嘴了!”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氣餒的坐下,看著桌上連續幾頁烏七八糟狼藉一片的書頁,凝軒苦笑,這是想補救都不知道該寫些什麼,要是被小唐知道了,還不宰了自己,抬眼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兩本書,凝軒只覺得暗無天日。
倏地靈光一閃眸子一動,低著頭不動聲色的扯了扯自己僵硬的面部表情。
“你……識字麼?”抬頭,一臉燦爛笑意,生生蓋住了室內唯一的光源,耀眼的不禁讓人側目以防傷了眼睛。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總得一試,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不錯的苦力。
問話無果,男人一臉木訥的看著凝軒燦爛的笑靨,波瀾不禁視若無物。
靠,這個時候給老子裝什麼深沈!!
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