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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馬駕車,出了這宮門。

臨光一時昏睡,早在宮門前時便昏了神,這時入了街市反是有精神,奮力掙上幾掙,只除卻身上乏力腦袋發冷,其餘倒是無恙。

過街口走暗巷,這車馬專撿暗道子鑽,不一時過了小半個皇城,臨光搖搖晃晃見不到天日,愈發行下去卻愈發心驚。

——這路途熟悉,往日她不知走過多少回,不是往遠王府上去的還能是哪裡?

可還沒等到她思量出脫身的法子,那邊車馬卻要停下來,快手快腳的小太監跳下車去叩門,噼裡啪啦撞見來開門的人便是好一通言語,“貴妃娘娘宮裡頭賜下的賞送到府裡來,特特囑咐我兩個要尋能做得主的主子來接……”

突地一頓,聲音低下去,不知是在說什麼,絮絮叨叨完畢又是一陣匆忙腳步聲。

是有人在靠近,不知是敵是友是黑是白,乍然揭開藏人的草蓆,要將所有齷齪腌臢事情都攤開呈於人眼前。

而這黑暗裡,鋥亮的銀簪蓄勢待發,一點銀光閃過,旋即是滿目的血紅。

光影驟然被拉長,臨光睜開眼,一眼便望見韓功予放大的臉,離得她極近,熱氣就在她頰面。

是熱血也是呼吸,滾燙到灼人。

☆、大廈將傾

恰是夏日最最強烈的一縷光,落在人頰面上便生出滾燙的熱來,可那熱血卻更加灼人,貼著肌膚朝下流,覆過眉流向眼,也不知小小一個傷口哪裡來的這樣多熱血,要將這天幕陽光都染紅。

臨光瞳孔裡映出一點紅來,同府門前一株開得正旺的山茶花並在一起,撕裂拉扯出一片紅晃在她眼眶裡。然則抬眉朝上瞧,是不閃不避不慌不忙的一張臉,往日見過許多回,從未有這時冷凝。

他一嘆,唇角卻是緊緊抿起,勾出彎彎上翹的一道弧,分明要怒要恨,話到嘴邊只有一句不大合時宜的話,“定然是我欠了你,不然哪到得了這地步……”

離著三寸近,熱氣全都落在她頰面上,臨光突地抬眼看清他,她沒聽清,耳朵裡灌的全是風,吵吵嚷嚷逼得人頭疼。

頭又昏昏沉沉,宮裡頭蘭嬤嬤使的下作方子這一時藥效都不退,她想退都沒處退。

可那熱血長流的一張臉卻時時刻刻提醒她,這是她做下的虧心事,債主正逼上門來要債,由不得她跑。

正憋足了力氣要說話,偏偏那當差的小太監要來攪局,跨前一步來朝著韓功予便問東問西,“往常都是馮管事來見人,奴婢卻不曾見過這位大人,不知大人要如何稱呼……”擰著眉打量一遍,就差要探問祖籍田產父母家人。

韓功予本正盯著臨光看,猛然聽見這小太監斜插這樣一句話來,沒什麼好氣便偏過臉來,瞧那小太監兩眼,哼一聲,“自這府裡出來的,你說我是誰?”

鼻尖尚還掛著血,連眼神也是兇狠,這人惡聲惡氣沒個好形容,就差要鐵口直斷給人定罪。

那小太監聞言沒忍住一瑟縮,即便本先是個膽大的,這時候聲勢也要矮下去三分,討好擠出一個笑,話出口先帶三分諂媚,“大人說的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長的一副狗眼……”

沒說完,叫韓功予不耐一轉頭,再也不理。

反是濟陽不知自何處鑽出來,勾肩搭背纏上那兩個小太監退到一邊。

“這是我們家大爺……”指一指後頭巍峨府邸,全然忘了這府邸掛的名是旁人。

“大爺?卻不不知這殿下同……”幸在還有點警惕之心,要將人來意門道摸清。

“過來過來,我說給你聽……”

胳膊肘一拐,尚未長成的少年有個武林豪俠夢,手臂一伸一攬拖著兩個人便走,留個清淨場地給自家主子,真可謂忠僕。

耳側一時清淨,連呼吸也莫名順暢起來,臨光聽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