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是不頂用的,沈瑞年紀在這裡,再是老成也是孩子,這些ri子三老爺在為兄長擔心時,也暗暗心焦。如今見了二哥,才像是有了主心骨。
沈洲見弟弟臉sè暗黃,眼下青紫一片,道:“聽大嫂說這些ri子裡外都是你帶了瑞哥兒cāo持,只是也要愛惜身體,勿要讓大哥、大嫂為你再擔一份心”
三老爺忙不迭點頭,面帶羞愧道:“我曉得,二哥放心,這是什麼時候,我萬不敢任xing。大嫂是故意誇我,我不過是跟在瑞哥兒身邊點個卯,侍疾的事還是大嫂帶了瑞哥兒與玉姐……”
沈洲望向沈瑞的目光,心裡生出幾分忐忑。當年往事,他不知兄嫂對沈瑞講了多少,只是沈瑞進京後沒多久沈洲就去了松江;等從松江回來,沒兩個月又外放出京。加上沈洲在京時還是職官,每ri都要往衙門去,這叔侄兩個相處的並不多。只是從沈瑞對他的恭敬客氣看,同對三老爺態度並無什麼區別,沈洲便也放下了心。在他看來,兄嫂就算對沈瑞提舊事,也不會說的仔細,否則少年衝動,沈瑞怎麼能做到平靜如波?
可是去年喬氏發瘋,要掐死沈瑞,就是將當年的醜事揭開。想著長兄在家書中毫不猶豫地回絕了他提出的“兼祧”提議,沈洲就曉得此事在沈瑞面前攤開來說了。
沈洲想到這裡,有些不敢直視沈瑞,可心中又有計較,不由自主地留心沈瑞的反應。
同三年前相比,沈瑞身量高了半頭,穿著儒服,面上脫去稚嫩,周身帶了儒雅。其他的,沈洲就看不出,不過見沈瑞與他坦然相對,臉上並無露怨憤之sè,還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三老爺反應出不對來,道:“二哥,怎麼你就帶了兩個人回來?行李隨從呢?還有沈玲夫婦與琳哥兒,這次沒有隨二哥上京來?”
沈洲道:“北上回來的匆忙,玲哥兒家小大哥兒還小,便讓琳哥兒先送他們母子回松江去……曲、秦兩位先生則是帶了笨重行李走水路,算算ri子,應該在山東下船,約莫還要半月後才能抵京……玲哥兒隨我北上,帶了行李下人到了房山,我擔心家裡,便先一步進城……”
三老爺是知曉大哥對二哥的安排,聽著只覺得麻煩道:“分了好幾處,這般折騰,還不若都留在南京,兩下里便宜,反正二哥還要往南京去……”
沈洲聞言,眉頭皺起道:“大哥那邊有什麼安排?”
三老爺詫異道:“二哥竟不知道?”
沈洲道:“中秋前收到大哥的信,大哥信中只是提了想要讓我去南京,別的沒說什麼……”說到這裡,搖頭道:“如今家裡這個情形,我怎麼能走?就算只在六部裡掛個郎中,我也當留在京中……”
這年頭京官金貴,外官調轉京官,降一級謀缺的大有人在。
三老爺聽了,忙擺手道:“這裡說說還罷,在大哥、大嫂跟前,二哥可千萬別這樣說……那雖是南京缺,卻是國子監祭酒,小九卿之一。為了這個缺,何學士都主動外放避開了,二哥就是想要放手,大哥也不會允……”
三老爺這些ri子雖在路上,可因入駐的多是官驛,也看了朝廷邸報,也知曉何學士外放之事。想著何學士資歷,與翰林院裡人才濟濟,沈洲便明白何學士外放是為了升品級、混年資。加上何學士去的是杭州,天下富庶之地,沈洲便也為同僚與姻親高興。只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瓜葛。
“到底是怎麼回事?何學士也想要謀祭酒之缺麼?”沈洲忙問道。
三老爺點頭道:“是啊。是沈理說的,國子監祭酒雖是小九卿,卻是與大九卿一樣,需要廷推。吏部那邊擬定的‘廷推’候選,就是二哥與何學士兩個。何學士先前不知,待知曉此事後,就主動謀了別的缺外放,啟程有半月……”
沈洲聽了,面上帶了困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