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麼小心思，趙冽一清二楚，他之前做了什麼，趙冽同樣記得很清楚。這時候就該乾脆地認錯，他的身份是趙冽寵信的下屬，什麼時候該任性什麼時候不該任性，他分得很清。正因有這份清醒，他才能在趙冽心中佔據這樣的份量。

只有腦子拎不清的蠢貨才會在這時候裝糊塗。

從種種跡象來看，趙冽對自己的師尊是有幾分真情的。

能當趙冽的師尊，蒼懷道君閻朝定有不凡之處。向強者低頭不算丟人，這是慕何生的生存之道。

&ldo;好了，啟程吧。&rdo;趙冽道，&ldo;真陵書院在衡州，路途上要花費不少時間呢。&rdo;

&ldo;是。&rdo;慕何生低眉順眼地應了聲。

……

衡州在修真界腹地，這裡山脈較少，多是平原。

修真界的靈脈大部分都分佈在群山之下，是以真陵書院是四宗唯一一個沒有佔據靈脈的宗門，實在是他們無靈脈可佔，道統在此，他們總不能舉宗遷移至別的州。

雖說真陵書院沒有靈脈，但他們手中還掌握著一個資源豐富的秘境，算是彌補了不足。

真陵書院的修士多為儒修，修煉方式和尋常道修多有不同。

相比吸納天地元氣化為己用的道修，儒修更像凡人界的&ldo;儒生&rdo;，通四藝、著文章、明心智，修身養性，以追求至高境界。

&ldo;除了佛修，我最討厭儒修。&rdo;趙冽在衡州的令丘城漫步。

慕何生一路都安安生生乖順異常，大抵是想在趙冽面前塑造安分守己誠心悔過的形象。

&ldo;儒修大多迂腐認死理，魔主大人討厭他們實屬正常。&rdo;慕何生附和。

敖啟問：&ldo;那你討厭佛修也是由於同樣的原因嗎?那群禿驢不比儒修好說話，還特別愛管閒事。&rdo;

&ldo;不。&rdo;趙冽陷入回憶，&ldo;我討厭他們是因為去過懸空寺的聽禪會，我在賓客席坐著，底下的廣場方方正正地坐著幾百號光頭，他們排列整齊敲著木魚齊聲誦經，正午時分太陽一照，那些光頭就開始反光，亮得刺眼……&rdo;

敖啟：草，有畫面感了!

&ldo;不是還有個懸空寺的小和尚因你思慕凡塵還俗了嘛，這事是真的?&rdo;他奇道。

&ldo;是有這麼一回事，當年和他就是在聽禪會遇見的，我沒跟他說兩句話，誰知他是個死心眼，腦子一抽就還俗了。&rdo;趙冽記性不錯，&ldo;那小和尚長得俊俏，但我不喜歡光頭。&rdo;

&ldo;他還俗了就不是光頭了。&rdo;敖啟撇嘴。

&ldo;誰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我懶得操心這些事。&rdo;趙冽懶洋洋道。

曾追求她的人不知凡幾，她哪能個個都記得。

慕何生引著趙冽走到一家低調雅緻的書肆門前，傳音介紹：&ldo;這便是屬下在衡州設立的據點了。&rdo;

在東州，慕何生的據點是青樓，在陽州，慕何生主要經營的是拍賣行，在儒修眾多的衡州，他建立的是書肆。

慕何生的行動是有針對性的，在衡州這種地方，拍賣行和青樓不一定能長長久久地幹下去，但是書肆一定能。

書肆內瀰漫著淡淡的檀木香，聞之定心安神。

慕何生穿過一排排書架，帶趙冽來到書肆後院，兩名真陵書院弟子在那裡等候。

這兩名弟子自然是慕何生的細作，一男一女，修為只有築基。

&ldo;何安月，見過大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