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縱然只是一副州郡詳圖,往往也窮盡許多人一生之力,而大鄴朝疆域遼闊,從來不曾有人繪一副完整的疆域圖,如今,這副圖,齊王竟說是親手所繪。
這怎麼可能?
滿殿皆寂,眾臣皆摒息望向御座上的君王。這與阮一鳴的百子萬壽圖不同,縱不是完全由兩位郡主所繡,只需做做樣子,討皇帝一樂,便無人會去理會。
而這“大鄴疆域圖”,若是齊王說窮數年之功,或由門客完成,或者還說得過去,可他偏偏說是親手所繪,這可是欺君啊!
果然!萬籟俱寂中,但聞皇帝淡淡的聲音問道,“齊王是說,這副大鄴疆域圖,是我兒親手所繪?”
“是!”齊王淳于信似乎還沒有察覺大殿上的異常,朗然回應,說道,“此圖皆是兒臣所繪,除下蓋印章為公孫六公子所刻之外,再未假手他人!”
眾臣一聽,盡皆變色。皇帝再問,自然是給齊王殿下轉寰的機會,哪知這位齊王殿下不但不將話轉回,怎麼自個兒竟將自個兒的退路堵死。
旁人倒也罷了,阮一鳴卻是大急,咳嗽一聲,說道,“齊王殿下,這圖如此寬大,怕不是半年繪就罷!”如果他說已繪了數年,倒也說得過去。
淳于信微挑了挑唇角,側身俯首,道,“丞相目光如炬,果然一語中的!”
眾人一聽,不由輕輕吁了口氣。還好!還好!這位齊王殿下並非一意立功受賞,譁眾取寵之輩。
皇帝也是眉目略緩,問道,“你方才說,這份壽禮,已備了半年?”
淳于信掀袍跪下,回道,“回父皇,這大鄴疆域圖,原本只是各州各郡地方圖志,兒臣門下有食客百人,曾親歷山川勘正,其後將謬誤修正交給兒臣,兒臣曾親筆描摩,不過是為了平日觀摩,並不曾想過獻給父皇!”
這話說的……
群臣一聽,不禁互視。這位從小就聰明絕頂的齊王殿下,是打仗打傻了?自己存了好東西,說本來不想獻給皇帝。
陳賢妃駭笑,“皇上,聽聽,老四自個兒藏私,還敢說出來!”
皇帝也覺好笑,問道,“那此刻怎麼又捨得拿出來了?”
淳于通道,“原也不是捨不得,只是幾箱散圖,宮中藏書豈會沒有?兒臣不曾起意罷了。直到赴了東海,兒臣與宋探花提及此事,說除去東海海域,兒臣所繪之圖,便收齊大鄴疆域,是宋探花突發奇想,說若是將這幾箱圖紙聯成一圖,便是一張完整的大鄴疆域圖了!兒臣才有此念!”
“哦!”皇帝點頭,不禁勾了勾唇角。
因為宋文傑的話,他起念將這些散圖聯成一圖,可是卻是回京之後,才想到將這“大鄴疆域圖”當作壽禮!
但是這是父子之間的暗帳,卻不能拿到這大庭廣眾裡來說,便點了點頭,笑道,“原來如此,齊王有心了!各位也去瞧瞧罷,看看我大鄴朝的江山!”
那邊阮雲歡聞言,不由向公孫寧望去一眼。怪不得,那天齊王回京,公孫寧也會突然趕回,還弄的滿身狼狽,原來是為了將齊王殿下在東海繪就的東海區域圖疾騎送回。這些日子,齊王極少會客露面,想來就是在趕這大鄴疆域圖的最後部分。
眾臣見皇帝讚賞,一時紛紛上前,但見那圖上江山如黛,氣勢磅礴,州郡分佈極為詳細,一山一水,細細描畫,不由均是紛紛贊奇。
寧王淳于康向那圖瞧了片刻,轉向淳于信,似笑非笑道,“不想四弟如此有心,在多年前,便悄悄竟將我大鄴江山藏入囊中。”
此言一出,便有不少人變色。大鄴朝剛經太子逼富叛亂,如今齊王又私繪大鄴疆域圖,那豈不是包藏禍心?
皇帝也是眸色一深,向淳于信深深凝視。
淳于信淡淡一笑,說道,“三哥,此圖雖山川地理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