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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浩蕩,當今聖上當真器重這將軍府。

月娘的胎好不容易拖到了八個月,當謝無憂端著張太醫調配的催產藥走到月娘面前時,產房已經佈置好,接生的嬤嬤們也隨時待命。

月娘望著謝無憂,慢慢走近自己,突然拼了命大聲喊道:“公主,你真的要拿奴家的命來換這個孩子的命麼?”她這一喊,屋內屋外所有僕婦全都聽到了。

“興許,將軍看重奴家更甚於這個孩子呢?”月娘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道。

“你很清楚,他看重的是什麼,是你這個人,還是你這張似曾相識的臉。”謝無憂道。

“那至少我得到過,而你,什麼都沒有。”月娘笑了道,謝無憂一言不發地將藥碗遞到她面前,月娘望著冒著熱氣的那碗烏漆墨黑的東西,突然臉色一轉,對著謝無憂陰森道:“你就不恨他麼?”謝無憂一言不發,月娘繼續道:“他不得不娶你啊,他多麼害怕你皇兄啊,可是他更恨你皇兄,他有多恨你皇兄,就有多厭惡你!他寧願碰我這樣低賤的女人,也不願意碰你一下!你知道他為何要去寺廟接你回來麼?沒有你這一層□□,他怎麼敢在你皇兄眼皮子底下活下去?”

“你再不喝這碗藥,很有可能就會一屍兩命。”謝無憂望著她淡淡道。

“你好可憐,整個大夏都沒有比你更窩囊的公主了!”月娘嘲笑她道,說完她接過湯藥,喝之前不忘抬頭對著謝無憂道:“你會後悔的。”

湯藥從她的唇齒之間滑入五臟六腑,很快的她的隆起的腹部裡所有的皮肉都攪作了一團劇烈疼痛起來。

謝無憂轉過身對著所有接生的嬤嬤道:“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月娘躺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接生的嬤嬤拿起人參片讓她含住,道:“夫人千萬別喊,力氣喊光了,就更沒有力氣生了!”

“哎呀,出血了,羊水沒破,先出血了可不好!”

“趕緊摁住她的肚子,把孩子頭往下順!”

房間裡亂成一團,月娘躺在床上任憑腹中的血肉疼得翻江倒海,睜著一雙痛苦的眼睛如待宰的羔羊隨五大三粗的接生嬤嬤們折騰來折騰去。

經堂內,謝無憂合手跪在佛前,默唸佛經。

“公主,二夫人那邊傳來的叫聲好慘,怕是不妙!”香穗慌里慌張道。

謝無憂睜開眼睛,望著大慈大悲的佛像,虔誠道:“佛祖在上,弟子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良心,求佛祖憐憫,保佑他們母子平安,畢竟,這是楚南的第一個孩子。”說到最後,淚無聲滾落,到底她還是最在乎他的。

房中月娘生產的叫聲一聲慘過一聲,經堂裡謝無憂敲打的木魚聲一刻不停。

日頭明晃晃的光線掠過經堂最後一塊角落,又換成了明月朦朧的光輝。

突然門轟然開啟,一個婢女跪倒在地,哭訴道:“公主,二夫人出血不止,接生嬤嬤們說,孩子卡在中間根本下不來,怕是不中用了。”

謝無憂猛地睜開眼睛,手中的佛珠“啪”地落地,她心中陡然升起一陣難言的絞痛,末了閉上眼睛無可奈何道了一句:“盡力了。”

她起身,朝著月娘的房中走去,一群丫鬟攔住道:“血房重地,公主千金之軀不能進啊!”

“讓開!”謝無憂一聲令下,不顧眾人阻攔衝進產房,徑直走到滿身血汙的月娘面前,死死盯著床上氣若游絲的人,用盡全力吼道:“你不能死,他把我都不曾擁有的東西都給了你!你不能就這樣地死!至少,你不能帶著他的孩子去死!”

“你以為,我還會在乎這些麼?”月娘虛弱地轉過臉笑道,“你覺得,這世上能有幾個人能拿得到南佗菊跟鬼兒草給我?你要查的人,你查到了嗎?”

“你什麼意思?”謝無憂感到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