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令人畏懼的名聲,最為著名的是他週期性爆發的狂怒。差不多衍生產品部的每一個僱員都能講出在眾人面前被森滔滔不絕地大聲羞辱的經歷。90年代初,當衍生產品部的控制權開始從森的手裡向其他人,包括倫敦和東京的經理們轉移後,他的狂怒也日益頻繁了。越是失去控制,森就越生氣。整個1994年,在我來到公司的最初幾個月裡,他爆發的怒氣就像教堂的鐘聲一樣可以預期。
不幸的是,權力的喪失也導致森喪失了在工作中發揮創造力的興趣。整個1994年我們都很少在交易廳中央的位置上看到他,他甚至也不在他那間緊挨著交易廳的豪華臨窗辦公室裡。即便他的確在,也差不多整天在和電腦下國際象棋,只是偶爾停下來對某個他認為愚蠢或是無能的人大喊大叫;要不就是為某項體育比賽的賭博坐莊。森一直在賭博,每逢世界盃和全美大###動協會籃球錦標賽期間,他就顯得特別生氣勃勃,買賣不同球隊的賭注,甚至創造了基於各球隊成績的奇特的衍生產品。與此同時部門的業務很少使他感到興奮。就我看來,除了時而對其他經理尖叫之外,他幾乎沒幹什麼就拿到了幾百萬美元的年薪。
有少數幾個人覺得森的長篇大論挺有趣,但幾乎衍生產品部的所有人都對他那種兩個極端的管理方式心存怨恨。森有時候也會試圖對他的同事,尤其是新來的人好一點。他對我尤其好——起碼開始時是這樣。但是,只要他留在這個部門,他這種不是刻薄就是冷漠的態度只會令人畏懼而非受人愛戴。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我會更多瞭解衍生產品部的歷史,不過我覺得我最早接觸的一筆衍生產品交易足以代表這個部門的業務。這筆特定的交易以及它的縮寫,是摩根士丹利最聲名狼藉的早期發明之一,甚至時至今日在特定的客戶中仍很受歡迎。這筆交易叫做PERLS。
PERLS代表“本金與匯率聯結證券”(Principal Exchange Rate Linked Securities),名字的由來是因為該筆交易本金的償付是和各種外匯(例如英鎊和德國馬克)的匯率聯結在一起的。PERLS看起來像是債券,實際上也是一種債券,但它是一種非常奇特的債券,因為它的表現就像是有槓桿效應的外匯匯率賭博。它們的發行人是有聲望的公司(杜邦、通用電氣信貸公司)和美國政府機構(聯邦國民按揭協會、學生貸款抵押公司),但與其他債券不同,發行人並不承諾在到期日償付全部本金,實際的償付本金是用票面本金乘上一個與不同外匯匯率聯結的公式而得出的。
舉例來說,如果你在一種普通的債券上投資100美元,你會預期收到利息,並在到期日收到100美元的本金。但是如果你在PERLS上投資了100美元,並預期在到期日收回100美元本金的話,你多半會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實際上,如果你買了PERLS並期望在到期日收回本金票面額的話,你要麼是不明白你買了些什麼,要麼你就是個笨蛋。
像PERLS這樣的債券叫做結構性票據,其實就是一種特別設計的債券。結構性票據是給買家制造了最多麻煩的衍生產品之一。如果你買了一種結構性票據,你不會收到固定的利息和本金。你的利息或本金,或兩者兼而有之,可能需要透過一個或更多的複雜公式來調整。假如你還沒聽說過結構性票據的話,不妨等著瞧。這是世界上最大的也是發展最快的市場之一。它的規模估計在幾億至上萬億美元之間,平均到美國的勞動人口,幾乎是每人1萬美元。
摩根士丹利的衍生產品經紀透過向世界各地的投資者銷售PERLS賺了幾百萬美元的佣金。PERLS的買家從哪裡來的都有——中東、日本,甚至還有威斯康星州。他們當中既包括著名的公司和公共基金,也有鬼鬼祟祟的企業和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