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又放了兩箱。根據原身的記憶,這些書籍大部分是原身抄錄的。這年頭,書非常貴。但貴的是筆墨紙硯,不是版權,和溫綸的時代大相徑庭。
抄書,是一件風雅的事情,也是大部分寒門弟子們賺點小錢的主要來源。
當然,原身的身家是無需靠抄書混飯吃的。原身抄書真的就是所謂文人風骨。可這風骨……字也太少了。
溫綸是個學渣,架不住內建裡原身這麼個學霸,而且靈魂融合,直接就把這些書裡面的意思也都融會貫通了。溫綸這種視文言文為洪水猛獸的學渣,頓時感到神清氣爽,才半個時辰就看掉了五本書。
滾開的水從水壺裡一傾而下,衝進黑瓷的大茶碗中,暗綠偏黃的茶葉隨著水流上下翻滾,茶香隨著水汽一起發散開來,注水七分,李二提起水壺,被鋪面的蒸汽一燻,不由得精神一振。這時候,他看到門口的小毛驢。
小毛驢彎著笑眼:“恩昂恩昂。”
小毛驢才不會壓低聲音呢!院子裡的主僕四人一同望去。驢子可是大牲口,大茶村沒有,就是溫綸的陪嫁裡也沒有。
沒一會兒,壯漢從門的另外一邊探頭:“這是……我家?”
我家?溫綸眉頭一跳。他這個“相公”不是早死了,他都已經開始規劃佔山為王了,怎麼就回來了?
李二見自家大少爺不發話,只能自己往前招呼:“敢問,您是哪位?”
壯漢看著相貌清秀的李二,直覺想到京城裡那個什麼林家的老么,濃黑的眉毛皺起:“我是熊大!”
李二不信。村裡人誰不知道這熊大已經出去五年沒回來了,怎麼他們家大少爺一嫁進門,熊大就回來了?騙小孩兒呢!
熊大很憋屈的在自家門外,被李二盤問了大半個時辰,又是路引又是證明,還把五年的經歷三五翻地說了又說。最後,李二找不到破綻。
熊大得意一笑,正待跨門,卻被李二小細胳膊一攔:“等等,我去叫村長!”
熊大鬱悶地抱膝蹲下,對著大門口的雜草揪了一根又一根。
小毛驢低頭,對著他的領子悄悄咬了一口,見熊大沒反應,又大著膽子咬了一口。
村長現在還盼著溫綸的買山頭錢呢,對溫家的事情自然不敢怠慢。可他人在劉老二家,外面又圍了那麼多人,院子裡還有劉老二的婆娘在乾嚎,這一出來,直接就把“陣地”轉移了。
一聽熊大回來了,其他人的臉上全都擺出一副吃驚的姿態,進而恨不得手抓一把瓜子,蹲點看戲。
“哎?你們說這真是熊大回來了?”
“不能吧?熊大可是一走五年,連張紙都沒往村子裡捎過。”
“嗤!熊大他爹早沒了,捎東西回來?給誰啊!”
“就是,他們家屋子都沒了。”
“喲!說得好像你家沒幾塊青磚一樣?”
“這事兒大家都有份,別提。你們說,熊大怎麼這麼趕巧,這大少爺一進門,他就回來了?”
“別是那大少爺原本的老相好,借了個名頭過來團聚的吧?”
幾個老少爺們猥瑣地笑。
劉老二的婆娘衝在最前面,那架勢連村長和劉老二都追不上。劉老二是沒誠心想追。他們也算是夫妻一心,這一畝半的地,雖說山裡面產出不多,但總算每頓能多吃一口飯。現在要把他們到嘴的肉挖出來,這和要他們性命有啥區別?
村長倒是想追,可是被村裡面的閒漢有意無意地攔了兩下。村子裡路窄,村長也沒別的地方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老二的婆娘一馬當先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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