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人、幾可亂真的畫像便告成,恰似眼前的裘爺破紙而出。
原本不以為意的裘輕狂,正低垂著頭,充耳不聞,故作視而不見。然而,當韋少白將畫像遞到他眼前時,他的臉色卻驟然大變,想要伸手撕碎畫像。可惜他的手腳都被束縛著,縱使他如何用力,也是徒勞無功。
“士可殺不可辱,你們這三個無恥之徒,我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裘輕狂雙眼怒凸,面目猙獰地咆哮道。
他怒了。
徹底被惹怒了。
韋少白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壞笑,扯著嗓子對王摩詰喊道:“摩詰兄啊,我咋感覺這幅畫好像少了點兒啥呢?要不把剛才那首詩也給它題上去吧!”
王摩詰心領神會,微笑著接過畫來。他手腕輕轉,迅速將詩句題於畫像的右上角。題完後,他退後一步,仔細端詳著畫面,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裘爺,您瞧這幅畫,可是我兄弟三人齊心協力的傑作啊!您想想,要是把它拓印出來,分發到全國各地,那時候,您的名聲可就如雷震耳,家喻戶曉啦!”杜子浼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將畫像小心翼翼地拿起,輕輕地放到裘輕狂的面前,眼神中透露出滿滿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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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計果然奏效,裘輕狂死死盯著畫像中的自己,滿臉怒容,急怒攻心之下,突然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玷汙了畫像。
哎,如此完美的一幅畫呀,就這樣毀了。
“看來這傢伙對名聲如此看重,遠勝性命。”杜子浼一邊惋惜哀嘆,一邊說道:“裘爺,不如這樣,只要你說出幕後主使,我等兄弟三人定當守口如瓶,絕不將畫像公之於眾,你意下如何?!”
裘輕狂緩緩抬頭,面紅如棗,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幾字:“好,我告訴你們……”
“是誰?”三人齊聲厲喝。
“他便是竟陵郡守蕭衍。”
三人聞言,如遭雷擊,呆立當場。幕後黑手竟是蕭衍大人?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王摩詰臉色劇變,額上青筋暴起,憤然道:“裘爺,您這般戲弄我等,可有失厚道啊!”
杜子浼卻是嘴角微揚,心中暗笑:這裘輕狂,還真是個有趣之人。
裘輕狂見狀,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三個書呆子,被我耍了吧!我裘輕狂怎麼可能被人指使呢?我不過是看那蕭衍不順眼,想給他找點麻煩罷了。”
韋少白氣得直跺腳:“好你個裘輕狂,居然耍我們!”
王摩詰也搖頭嘆息道:“裘爺,您這玩笑可開大了。”
杜子浼眼珠一轉,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說道:“裘爺,您這可是太歲頭上動土啊!敢跟蕭大人對著幹,這份膽識,小弟我佩服得五體投地。要是換成我,可沒這膽子。”說罷,他還衝韋少白和王摩詰挑了挑眉,繼續說道:“不過呢,這畫像毀了也挺可惜的。要不,咱們給裘爺重新畫一張,讓他在畫裡更顯風騷。兩位兄臺,你們覺得如何?”
果真是無話不談的至交好友,韋少白與王摩詰瞬間便聽出了杜子浼話中的關鍵,“風騷”一詞用得著實精妙。
“妙極!剛才那幅畫作猶如枷鎖,捆住了我的手腳。下面這幅,我必定肆意揮灑,天馬行空,讓此畫人見人煩,花見花殘,最好能達到鬼見鬼愁,狗見狗吠的境界。”韋少白信心十足地答道:“如此一來,裘爺勢必遺臭萬年,可為門神,可驅邪祟。”
裘輕狂一聞此語,瞬間神色緊繃,口中叫囂道:“你們到底意欲何為?”
王摩詰早已難耐,迅速研墨鋪紙,“哼,意欲何為?自是讓你寬衣解帶,現醜態之身,留萬世惡名。”
這話說得甚是委婉,然其意分明,便是要作一幅不著寸縷的裸畫。
又過半刻,一幅震撼天地、驚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