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我的馬車?”
武承煜冷哼一聲,鼻子裡噴出一股粗氣:“不是你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速速逃跑?!”
海寶兒一拍額頭,發出清脆的聲音,簡直哭笑不得:“我的太子殿下喲,我哪是給你逃跑的訊號,我是想讓你再添把旺火啊!”
再添把火?
武承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滿臉困惑:“父皇都氣成那般模樣了,我哪敢火上澆油?再說了,你可真是藝高人膽大,我若再說你的壞話,豈不是讓你處境更糟?!”
海寶兒搖了搖頭,長嘆一聲,“罷了罷了。太子殿下,我讓你添把火,只是想讓你說服陛下,先不要治我的罪,等破了霧隱山屯兵一案,再將我法辦,這樣才能真正護住顧家那些無辜之人。”
武承煜似有所悟,但仍不太明白:“可為什麼要治你的罪才能保全他們?”
海寶兒面色凝重,他的臉上瞬間籠罩著一層陰霾,解釋道:“正所謂眾怒難平,如果陛下到時不治我的罪,幕後的人肯定會覺得此事還未了結,必然會找機會將顧家餘孽斬草除根。若治罪了,就表明陛下不想再深究,這樣顧家血脈才能得以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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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豈不是自相矛盾?”這下,武承煜更加糊塗了,他撓了撓頭,手指在頭髮裡胡亂攪動,說:“你為顧家求情,本是想讓父皇饒他們一命。可饒了他們,還是難以逃脫被滅口的厄運。”
海寶兒笑了笑,“所以,這就是陛下輕易放我出宮的真正原因。我為顧家求情,恰好給了他們一線生機。倘若有人膽敢滅口,那此人必定是幕後主使。”
原來如此。
這下,武承煜算是真的懂了。
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將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吹散了,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感慨不已:“原來你們倆在唱雙簧戲啊!我說下次你們再商量,能不能把話講得明明白白。一個不糊塗,一個在裝糊塗,我在一旁聽著都累得夠嗆,還為你擔驚受怕的。”
海寶兒拍了拍武承煜的肩膀,帶起一種安撫的力量,打趣道:“其實還有一個是真糊塗。不過這樣也好,有時候糊塗些,反而更能安然無恙……”
說話間,馬車一路疾馳,馬蹄揚起陣陣塵土,不多時便趕到了玄獄。玄獄那厚重的大門緊閉著,門上的銅釘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且又令人膽寒的光芒。門口的廷尉候神色嚴肅,他們的臉上毫無表情。
還沒等二人亮出令牌,門口那幾名嚴陣以待的廷尉候急忙下跪行禮,“拜見太子殿下,海少傅。陛下已有口諭,放你們入內,請進!”說罷,便開啟了大門,大門開啟時發出沉重的嘎吱聲。
海寶兒朝武承煜挑了挑眉,說:“我怎麼說來著,陛下並沒有真的生氣,否則又怎會提前通知守衛,放我們進去呢。”
在一名廷尉候的帶領下,海寶兒和武承煜走進牢房,一股潮溼腐朽的氣息撲鼻而來。牢房內光線昏暗,僅有幾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在最裡面的那間牢房裡,顧思義正蜷縮在角落裡,他的身體縮成一團,頭髮蓬亂如草,沾滿了灰塵和汙垢,滿臉汙穢不堪。
當他看到海寶兒的那一刻,臉龐立刻極其扭曲,想要吃人,像瘋了一樣猛地衝了過來。他雙手使勁地晃動著牢柵,衝著海寶兒張牙舞爪地吼道:“你這卑鄙小人,竟還敢來!”
海寶兒不為所動,神色平靜,示意廷尉候開啟牢門。
廷尉候拿出鑰匙,插進鎖孔,轉動鑰匙發出咔嚓的聲音,海寶兒泰然自若地走了進去,找了個地方穩穩坐下,然後毫無懼色地說:“顧思義,我身旁這位想必無需介紹了吧。如今局勢已定,你若坦白交代,或許能減輕罪責。”
顧思義冷哼一聲,企圖衝上前去,卻被守在一旁的廷尉候牢牢按住。